在青州而來的路上,蘇陽為一個老頭看相,在麵向中,那個老頭的家人應該都已經死了,這一路而來,蘇陽也想要看看那個村子的亡魂,隻是一路而來,皆是冤魂枯骨,讓蘇陽的這般心思逐漸淡了下來,但在此時此刻,蘇陽看到了青州村莊裡麵的黃牛。
曾經畫過這一隻牛的蘇陽一眼便分辨了出來。
但是蘇陽的話卻又惹怒了織女……你編排的故事中,你就是牛郎?
牛郎織女的故事版本很多,從最開始織女由天帝婚配牛郎,到牽牛娶織女,借天帝二萬錢不還,從而被驅在營室,再到後來織女是玉帝和瑤姬的女兒,因為心中喜歡牽牛,結果牽牛星被貶下凡,然後牛郎被牛指點,偷了織女紅衣,織女認出牛郎,兩人愉快一起……
種種版本皆是百姓們添油加醋,穿鑿附會而成,而相對於其他的版本,蘇陽所說的算是經典版,進入了小學課文的版本,但是這個經典版對織女來說,是從未聽過的全新版本。
而這個全新版本之中,蘇陽竟然無恥的將自己代入牛郎?
織女自然大怒,當即便搬運法門,意欲將蘇陽再度壓垮。
“彆鬨!”
蘇陽瞧著黃牛,對織女喝道:“老子有正事!”
這一聲蘇陽從心而發,擲地有聲,喝出聲音響動,而後縱身而起,向著山下的那一個黃牛身前便落了下去。
織女在這個時候,本欲將蘇陽鎮壓在地,被蘇陽這一喝之後,反倒沒了聲息,便是神像也輕盈許多,被蘇陽背負在後,從山上徑直跳躍而下。
在這山下小路上麵,原本走著是一隊行人,四十來個,牽馬的牽馬,牽牛的牽牛,個個都拉著一個空車,正在路上自顧走著,忽然聽到了樹叢之中有呼呼啦啦響動,而後聽樹叢枝乾吱吱呀呀,隻當是山中有虎,個個戒備,緊接著便看到了一個男人,英姿健壯,背著一個神像從半道上一躍而起,雙腿穩穩當當落地,正擋在了他們身前。
此番一落,自不尋常,但是卻一下子惹怒了下麵的人。
“滄浪。”
當先的人滿麵胡須,抬手便抽出了一把三尺白刃,遙指蘇陽,喝道:“你是哪裡人?,敢在這裡攔山劫道?現在就給老子跪下,磕上三個頭,叫老子十聲祖師爺,老子度形觀態,若心中寬慰,還能夠饒你一命,如果你不知好歹,老子現在就送你歸西!”
話畢,這個滿麵胡須的山賊揮刀對著旁邊一茶碗粗細的小樹一刀斬去,如此一刀,在這路邊生長的小柳樹應聲而倒。
“……”
蘇陽瞧著這些人,原本蘇陽雙眼一直都被黃牛所吸引,此時方才看到了這些人,瞧他們麵上皆有煞氣,個個帶橫死之相,再看他們身形氣度,便知這些皆非良人,大約便是山賊。
這些山賊碰到了蘇陽這個“劫道的”,自然是惱怒了起來,揮刀斬了樹苗,用武力來恐嚇蘇陽。
不過這切木頭若豆腐,果然是一把好刀。
蘇陽信手一劈,就在這四十個山賊的眼中,就在蘇陽三丈開外的地方,一個需要兩人環抱的大柳樹轟然一震,木屑亂飛,整個柳樹被打的四分五裂,尚存之處,有白煙升騰。
簡直就像是火藥轟擊一般。
“咣鐺……”
前麵拿刀的山賊手中長刀已經掉在了地上,雙腿哆嗦,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在這山賊後麵的那三十九個賊人見狀,一個個瑟瑟發抖。
“先給老子磕三個頭,叫十聲祖宗,老子度形觀態,看看饒不饒你。”
蘇陽臉色一變,看著這些山賊們喝罵道。
山賊看蘇陽神態凶惡,不似玩笑,眼睛一眯,眼淚就流了出來,伸手對著自己的臉上啪就一巴掌,然後嗚哇就哭了出來,隨後腦袋對著地咚咚咚磕頭,一口一個祖宗,形態鄙賤至極。
蘇陽原本殺心就不重,看到此人如此賤態,便先不動手,背負著織女神像,徑直到了牛車上麵。
蘇陽的一喝,應該是驚住了織女,讓織女沒有繼續對蘇陽施壓。
“說說吧,我家的牛車怎麼在你這裡。”
蘇陽伸手摸著牛角,這牛角的斷截麵正是被老農形容的那樣,身體特征和老農所說皆合,就是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按照老農所說,蘇陽不輕不重的捋捋黃牛身上的毛,伸手在黃牛的頸肩處摸了兩把。
黃牛似有感應,扭過頭來看看蘇陽,悲聲哞叫。
“我們在山上撿的……”
跪在地上自打巴掌的山賊聽蘇陽認了黃牛,連忙說道:“我們可沒有殺人……”
“說!”
蘇陽轉身,對著此賊喝道。
此聲一出,暗含《九霄神化內景策文》,由心而發,引人心神,讓這山賊原本想要好好辯解,此時卻在蘇陽麵前招供。
“這牛是我們搶的。”
山賊聽蘇陽一喝,這個時候開始交代起來,說道:“前端日子青州發生了動亂,許多流民都往這邊來了,我們寨主知道這些流民們無權無勢,性命如草芥,也知道這些流民之中,必然有人舉家而逃,帶著全部家當,因此就讓我們在高連山立下關口,但凡過來的流民,都要將全部財產掏出來才行,而這黃牛的那一次劫掠,我就在其中,當時他們真是沒錢,隻有一個黃牛,拉著也都是小孩,本來就準備放了,但是我們寨的廖秀才說他們必然是將錢藏在家中,非要讓他們帶著我們去他們家裡……”
“其實這一來一回,奔波兩百裡,寨裡的兄弟多半不願,並且那些鄉民就算是把錢聚在一起又能有多少?是那廖秀才非要在我們寨主麵前顯露本事,顯得他神機妙算罷了,後來我們寨主不耐煩了,乾脆就把那一村的人全都殺了,那幾個小孩看起來很機靈,我們寨主也沒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