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榮搖搖頭,來到了顧寶珠的墓前,將籃子裡麵的各種水果肉食全都擺了出來,這兩日他眼裡心裡全都是顧寶珠,就連昨日在小瀛洲的戲法,李信榮都有一種專門為顧寶珠表演的感覺,因此表演很是賣力,贏得了一眾喝彩。
“……”
蘇陽往後退了兩步,直接坐在了地上,靜靜的看著李信榮拜祭,準備等到李信榮拜祭之後,再把顧寶珠給挖出來。
“寶珠小姐。”
李信榮點了香之後,看著墳墓就流下淚來,哽咽說道:“我是一個笨人,也不會說出什麼詩句好聽的話,又隻和你見過一麵,也說不出什麼懷念過去的話,反正寶珠小姐你過世了,我很傷心,不是我在做非分之想,我隻想著寶珠小姐你能夠安然無恙,喜樂幸福就好了。”
蘇陽撐著臉,淡淡的聽著李信榮在這裡哭泣。
“公子……”
李信榮扭過臉來,看著蘇陽淡淡坐著,臉上不悲不喜,問道:“公子,你也是來吊唁寶珠小姐的嗎?”
“不是。”
蘇陽淡淡說道:“我和她素不相識。”
李信榮眉頭又是皺起,沉聲問蘇陽道:“那你來到這裡是做什麼?”
昨日顧巡撫萬分悲痛,在寶珠小姐的墳墓裡麵放了不少金銀玉飾,而這些金銀玉飾很容易召來賊人。
蘇陽看穿了李信榮的心思,笑問道:“你看我濃眉大眼的,像是盜墓賊嗎?”
李信榮這才羞愧的扭過身去。
“嗚嗚嗚嗚嗚嗚……”
又是一陣哭聲傳來,這哭聲還是男聲,似在耳邊,又似在山林之中,聲音就是忽而很近,忽而很遠,這聲音讓李信榮聽到之後毛骨悚然,回過頭看向蘇陽,隻見蘇陽正看向密林中的一個方向,李信榮沿著蘇陽的視線看過去,瞧見了一個讓他咬牙切齒痛恨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杜康恩。
此時的杜康恩沒有以往的神氣,臉色蒼白,麵帶慚愧,踉踉蹌蹌走到了顧寶珠的墳墓前麵,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寶珠,都是我對不起你。”
聽到了顧寶珠逝世消息,杜康恩的心中也是萬分哀傷,說道:“都是我一念之差,私心作祟,想要和你相守終生,才會有那最開始的一個錯誤,接著導致你走投無路……”
跪在了顧寶珠的墳墓前麵,杜康恩老老實實的將坐自己的過錯全都承認了。
“你怎麼還有臉來到這裡?”
李信榮看到了杜康恩之後,氣的咬牙切齒,此時又聽到了杜康恩對著顧寶珠認錯後,伸手就對著杜康恩推一把,直將杜康恩推了七八步。
“寶珠小姐喜歡你,是因為你是一個才子,誰知道你竟然是腹中什麼都沒有的草包!”
李信榮指著杜康恩破口大罵:“你假身到了杭州仕子之中,竟然是為了做這等無恥的勾當。”
杜康恩聽到了李信榮的罵,一直都在低著頭,默默的向著顧寶珠的墳墓繼續而去。
“給我走開一點!”
李信榮又是一推杜康恩,說道:“你都把顧小姐害成這番模樣,現在來到這裡假仁假義,你好意思嗎?”
“假仁假義?我什麼都是假的。”
杜康恩聽到李信榮的話,喃喃說道:“我的學識是假的,我的文藝是假的,但是唯有我對寶珠小姐的這一片心,是真而又真。”
說話時候,杜康恩神色黯然的到了顧寶珠的墳墓前麵。
“你的心是真的?”
李信榮看著杜康恩冷笑說道:“你把你的心挖出來讓我看看,究竟真不真?”
杜康恩目光看向蘇陽,又看向了正在刁難他的李信榮,垂頭說道:“其實要看我的心,並不需要把它挖開,隻要我剖開胸膛,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剖開胸膛?
正在李信榮驚異的時候,隻見在他身前的杜康恩解開了衣服,伸手對著身上一劃,杜康恩身上的皮就如同是一件衣服一樣,自然劃開,露出了裡麵的身體。
一幅骨骼,白皙透徹,除了這骨骼之外,李信榮看到裡麵空空蕩蕩的一片,並無一絲血肉,整個人皮,就像是他穿的衣服一樣,而除了骨骼之外,在這人皮下麵僅有一顆尚在跳動的心臟。
“這就是我的真心。”
杜康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