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恩和李信榮兩個人呆呆看著顧寶珠,他們兩個人普遍不通文理,並不懂為何蘇陽這一句話,就能把他們的女神給逗笑成這模樣。
笑過之後,顧寶珠臉色暈紅,終於是振作起來,對著蘇陽遙遙行禮,說道:“謝過仙師的救命之恩。”
蘇陽點點頭,承了顧寶珠的這一禮,看著顧寶珠說道:“你有何打算,是想要直接回家,還是要去另外的地方?”
知道顧寶珠尋死緣由,在顧寶珠的何去何從上麵,蘇陽便多一問。
顧寶珠回過身去,看著佇立在那裡的墓碑,片刻之後說道:“巡撫之女顧寶珠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為自己而活。”顧寶珠眸光凝視蘇陽,問道:“仙師,你看小女根骨如何,可否能修成仙之術?”
曆經一番死生,顧寶珠有了修持的心念,可能隻有成仙之後,才能夠在這世間灑然自在的活著。
蘇陽看了看顧寶珠,說道:“隻怕難有所成。”
除非和蘇陽一樣服用玉液金漿,否則顧寶珠這資質根骨,在修行上麵絕對無望。
“懇請仙師指點。”
顧寶珠對蘇陽請求道:“寶珠不求上天入地,隻求能自做主,無人能欺。”
既然在修行上麵無望,顧寶珠便退而求其次。
“你可有地方落腳?”
蘇陽又問顧寶珠道。
顧寶珠是一個官家小姐,嬌生慣養,錦衣玉食,蘇陽可以教她一些法術,讓她當做傍身之用,卻不想讓她在自己身邊,一則避嫌,二則麻煩。
“寶珠倒是有落腳之處。”
顧寶珠想了想,肯定的說道:“寶珠在杭州城內有一閨中蜜友,感情甚佳,她一直想要讓我幫她做些事情,寶珠若是投奔到她那裡,她必能給寶珠容身之處,也能夠秘而不宣,不告訴他人寶珠之事,這就是寶珠今後的容身之所了。”
隻是失去了官家小姐的身份,顧寶珠很沒有安全感,而若是回到了府中,那麼顧寶珠就沒有了此時此刻,這種自由呼吸的自在暢意。
如果蘇陽能夠指點她修行,那麼這安全感便能找回,隻要無人敢欺,能夠由顧寶珠自己做主,讓顧寶珠能夠自由自在的看書解文,有沒有男人,嫁不嫁,對顧寶珠來說皆不算問題。
很多時候,她一個人呆著都很滿足了。
顧寶珠看向了杜康恩和李信榮。
“我是個死人,要下地府了,不會再糾纏你,也不會說你的事。”
杜康恩看到顧寶珠目光看來,自是答道,瞧著顧寶珠,杜康恩心中也十分悲涼,本以為兩個人能同投地府,沒想到到最後陰陽陌路,等到他杜康恩下了地府,那麼茫茫萬古,和顧寶珠情誼永訣。
“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說你活了的事。”
李信榮也如此保證,就算是高額懸賞,李信榮也能保證自己不說這些。
“多謝。”
顧寶珠謝過兩人,目光看向蘇陽。
“也好。”
蘇陽說道:“我能夠傳你幾個法門,讓你軀體強健,有防身之能,至於你究竟能到哪一步,就看你個人造化了。”
既然已經救了顧寶珠,索性再幫她一把,畢竟在修行法門上麵,蘇陽已經張口就來,依照顧寶珠的體質做一法訣,與己無損,與人無害。
顧寶珠聽言,已經是喜不自勝,連忙謝過蘇陽,死過一次,讓顧寶珠物欲之心很淡,心中所想多是超脫塵世,灑然自在,看著棺材裡麵的諸般陪葬之物隻當是召禍之源,並不去拿,而是任由蘇陽將棺材合上,衣袖一揮,又是新土一堆。
“菩薩。”
李信榮看著蘇陽,喏喏道:“我能不能修行仙道。”
李信榮今天晚上來到這裡,曆經鬼物,又看到了顧寶珠死而複生,大長見識,大慰其心,心中自然也有平凡的念想。
顧寶珠適才和蘇陽的笑,讓李信榮深切的明白了他和顧寶珠之間的距離,這並非是一個官家小姐和一個賣藝人之間的差彆,還有兩個人在文化見識上麵的差彆,這種差彆讓李信榮真切的感受到了其中的落差。
蘇陽撿起李信榮的燈籠,輕輕一點,裡麵自然出現亮光,說道:“拿著這個燈籠回去吧,能保你路上無礙,你的機遇不在此時,不過也不遠了。”
李信榮伸手拿起燈籠,看著燈籠上麵的燭火,抬起頭來,想要再詢問蘇陽機緣之時,隻見四下已經無人影,唯有他一個人站立在顧寶珠小姐的墳前,天上月亮半掩,林中樹枝搖搖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