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對當年之事記憶猶新,對蘇陽介紹說道。
長春真人丘處機,王重陽的弟子,龍門派的祖師,這世間有名的得道真仙,蘇陽在嶗山之時,還看到了丘處機的的遺跡。
“那時候李兄剛好從山中走出,就坐在一旁觀看,瞧著我們對“丘處機”畢恭畢敬,便走上前來,伸手扔了兩塊銀子,說是他也要扶乩。”
方月回憶說道:“巫婆看到了他拿出來了兩塊銀子,就讓他先問,當時李兄便問《西遊記》可是長春真人所書?在書中演化金丹奧義?”
西遊記……
蘇陽聽到這裡輕笑,他見過齊天大聖孫悟空,便是從西遊記裡麵跳出來的人物,蒲鬆齡在寫齊天大聖這個篇目的時候,也把丘處機誤以為是寫了西遊記的那個人。
這也是當今之世,許多人的共同認知。
至於在書中演化金丹奧義,則是西遊記中的篇目名稱,隱隱正合修行,像是“心猿”“木母”“外道”“元神”“六賊”等等名詞,均是修行所有,不少人都將西遊記當做是一本修行書。
扶乩之筆在紙上寫了“是”。
“李兄又問,長春真人是宋末元初之人,但是西遊記這本書中,祭賽國的錦衣衛,朱紫國司禮監,滅法國的東城兵司馬,唐太宗的大學士,翰林院的中書科,這些均是大乾所有,先生所何答?”
縱然已經時隔多年,方月對當年之事仍舊是曆曆在目,說起來如數家珍。
“此話一說,那支筆寂然無聲,再也不答。”
方月說道:“當時巫婆見此,執意要和李兄理論,李兄隻是伸手寫符,便將這扶乩之筆貼在地上,接連破了巫婆法力,讓那巫婆在他麵前承認,自己隻是借助了我們多事之心,方才在此作祟,李兄這才將她放走。”
“我們這些人便去找李兄求問,李兄斥我們這些書生,在科舉之時,不給自己下功夫,以勢在必得之心迎接科舉,反而還有這閒情逸致來到山中,抱著偶然僥幸之心來求鬼神,他說世間之事,鬼神隻占其一,剩下的九成還是要看你們自己。”
蘇陽點點頭,李安靈所說的這些確實很有道理。
這也是蘇陽少有的從旁人口中,知道自己的師傅當年曾經做了什麼事。
“我們幾個人聽了李兄的話,都是又羞又愧。”
方月說道:“於是我們就不問鬼神,反而和他請教其他東西,就問這西遊記應該是何人所書。”
李兄答曰:“西遊記是何人所寫,他當真不知,大體上該當是大乾之人所寫無疑,他僅僅隻是知道寫了西遊記的筆是何等模樣。”
“當時李兄笑了笑,自語道‘神筆從天而來,西遊記莫非也從天而降乎?’,隨即就拿出來了他的神筆,給我們分說,寫下西遊記的就是這一根神筆,而這神筆有往來不測之能,繪畫通靈奧義,寫符注神的本事,更有曆曆不可思議的能力。”
蕭尚斌接口,說起了這件事情。
“唉……”
蘇陽聽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就歎了一口氣,這悶聲發大財的之事,恐怕就是因為他炫出事情,才會在臨死之前如此交代蘇陽。
西遊記的來曆究竟是什麼,便是到了現代,也隻是大體認定是吳承恩所寫,而是否究竟為吳承恩所寫,則仍然需要考證,其間還是缺少部分決定性的證據,就像是丘處機的《西遊記》,是丘處機七十四歲之時,帶著弟子,遠行西方五千裡,前去勸成吉思汗敬天愛民,減少屠殺,路上的見聞。
吳承恩的西遊記也有可能隻是一個地理誌。
後續的事情,在蘇陽聽來頗為狗血,李安靈一念之慈放走的巫婆聽到了李安靈的秘密,便糾結了人來伏擊李安靈,一來二去,李安靈和神筆就在江南傳開名聲,根據方月所知,李安靈曾經對他說過,便是他的同門師兄也曾過來截擊他。
後來就牽扯到了一些僅有李安靈自己知道的事情,李安靈再度和他們見麵的時候,非常倉促,給他們五個人一人一幅畫,就急急忙忙的消失了,而他們五個人也是帶著五幅畫,從武義逃到了金華。
“那些畫都在我們家中存放。”
王善述對蘇陽說道。
“已經沒了。”
蘇陽對王善述說道:“你們隻是平常人,落在了妖鬼的手上,怎麼可能保留秘密?你們藏了書畫的位置便是再怎麼隱秘,也已經被羅刹鬼所知,那幾幅畫,應該已經送到了羅刹鬼王那裡了吧。”
蘇陽清點過羅刹鬼窟裡麵的財物,看著五個人神情難受,蘇陽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過是幾幅畫卷,不值得那麼掛心。”
他們為了給李安靈保管畫卷,活成了這副鬼樣子,已經是做的夠多了。
至少蘇陽知道了一件事,真抄《紅樓夢》的時候,還要用神筆書寫,才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