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想到了許多畫家來到了杭州,為陸家畫八仙像之事。
蘇陽笑著點頭。
周圍的這眾書生聞言,一並搖頭,說道:“兄台,你若是因為陸家繪製八仙畫像,方才來到杭州,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這陸家畫像之事,已經有了一個畫師來到這裡,眾多想要給陸家繪畫的畫家,都見了那畫師之後,慚愧退出,現在隻願意在一旁,看大家執筆,為八仙繪像,並且這繪畫之事,在定下之後,陸家便去邀約,隻怕兄弟前來,要做綠葉陪襯。”
劉克要來給陸家繪畫之事,他們也都知道,並且劉克已經到了杭州城,丹青妙筆,出塵絕世,江南這邊不少名家都已經退賽了。
“若是有這樣的畫師,能夠斧正我在書畫上麵謬誤,這對我來說不也是好事?”
蘇陽笑道:“至於能不能得了銀錢,終究也是看幾分自己本事的。”
李五聽蘇陽如此說,點了點頭,說道:“兄台倒是自信。”
“非是自信,隻是坦然。”
蘇陽笑笑,說道:“這些人不過是說了退出,但是多半還在苦心鑽營,想要用手中的筆好好拚一把,這十萬兩銀錢在前,沒有人能那麼灑脫,這口中說退出,多半是示敵以弱,我又不認識這裡的畫師,你們也並非繪畫之人,我何必撒謊來糟踐自己?”
有十萬銀錢,就算是許多人都知道陸家內定,仍然會有許多的畫師來此想要碰碰運氣,至於孰優孰劣,那就看人如何界定了。
藝術這玩意,本來就難以界限,誰好誰差,如果不是一目了然的差彆,那斟酌高下可不是容易的事。
“兄台磊落。”
李五又說道,周圍的書生也端起酒來,和蘇陽碰上一杯,說道:“繪畫之日,我必為兄台搖旗呐喊。”
蘇陽微笑。
劉芳青在一旁,看蘇陽已經吃了一個螃蟹,連忙又遞上來一個,笑道:“看兄台手腳,也是慣吃螃蟹的,不知對這螃蟹上麵可有什麼高見?”
“圓臍膏,尖臍螯,秋風高,圓者豪,請舉手,不必刀……”
蘇陽看著螃蟹說道:“這味道不錯,不過寒性太大,你們都是身軀孱弱之人,應當少吃。”
蘇陽這話意含規勸,是他看出這幾個人身軀並非內壯之人,都是半虧空,像這種身體,多吃螃蟹對他們並無好處,就今日的這些螃蟹,他們吃了之後,都要因為寒性痛一段時日。
“是極,是極。”
楊南聽蘇陽的話,認真點頭,對旁邊的書生們說道:“這螃蟹寒性過大,倘若多吃,就會讓關節生痛,伴有浮腫,金陵司馬大夫對我說,這東西可以吃,但不能多吃,一次還有限度。”
“金陵來的司馬大夫?”
“除了他還有誰?我父親的病,陳大夫都看不好,司馬大夫不過兩劑藥下去,病症就大為好轉。”
書生們所說的司馬大夫,是從金陵那裡來到這裡的,到了杭州城後,多施妙手,並且藥價方子價格都不貴,雖然隻是幾天,就已經讓杭州城的達官貴人們很是推崇了。
“陳大夫就是因為司馬大夫來到這裡,感覺司馬大夫威脅到他,想要和司馬大夫比試醫術,讓輸的人離開杭州,隻是司馬大夫拿的是金陵太醫院的執照,來到這裡隻是為了施手救人,並不在乎這些虛名。”
楊南也是說道,對於從金陵太醫院出來的大夫,楊南也很尊重。
蘇陽端起酒杯,默默的飲了一杯,這金陵城的太醫院經過改製,又有孫思邈在一旁協助,現在裡麵出來拿著執照的大夫,個個都是神醫,處理這時候的一些疑難雜症輕而易舉,作為此事的推手,蘇陽聽到如此,心中也佷得意。
“兄台,螃蟹性寒之事,我們都是知道的。”
劉芳青看蘇陽笑道:“兄台是我們的新朋友,也該給我們說些新事,這也正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旁邊眾多書生也自看向蘇陽,他們聽蘇陽適才所說,這作詩和文字這兩點,讓他們自覺蘇陽見解不俗,因此樂的聽蘇陽說一些新事物。
“也好。”
蘇陽笑道,手中拿著螃蟹,看眾書生,說道:“你們可知道,這螃蟹也能做卦?”
蘇陽這麼一說,眾書生果然是驚異起來,請蘇陽指教。
他們這些書生也都是鑽研過易經的人。
就在客棧對麵,一家宅院裡麵門扉大開,一和尚從裡麵走了出來,在後麵的人對著和尚恭恭敬敬,叫著:“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多謝大師妙手。”
和尚一身衣服緊身密實,手中拿著禪杖大步而走,向著這邊的客棧邁步而來。
“蟹,凶,利涉大川,不利攸往,八月有凶,其道窮也。”
蘇陽看著手中的螃蟹,瞧著邁步而來的和尚,意有所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