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強和寧向東從小一個院兒長大,雖然格迥然不同,但對彼此的了解甚至超過對方本,這時寧向東的話風與平時大有不同,他不由自主的心裡立刻發了毛。
“咱這店有什麼問題嗎?”龔強每天守在店裡,捫心自問絕不會有任何事瞞得住自己的眼睛,隻是寧向東不是個隨便開玩笑的人,剛剛那番話裡有話的樣子,讓他看著難受。
“寧寶隆如今還有一個股東,裴頌,”寧向東看著龔強臉上的肥開始顫抖,笑了笑說道:“是我跟他訂了私下轉讓股份的協議,同時協議也聲明了權益,百思隻從我那份分紅裡再分紅,但是未來遇到不可抗力,他們享有優先獲賠權。”
寧向東望著胖子,聳了聳肩,遺憾的說道:“也就是說,一旦寧寶隆沒了,百思要先把撈走吃了,剩下的湯才是咱們的。”
一片寂靜。
如果不是龔強鼻腔裡粗重的呼吸,寧向東甚至以為他又坐著睡著了。
良久,胖子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娃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好端端莫名其妙的拉一個人進來白白送錢?而且還定這樣一個喪權辱國的協議?你娃是不是傻的不透氣了!”
“所以,你才要無論如何想辦法,說服你們廠長改變主意,”寧向東並沒有理會龔強惡毒的咒罵:“隻有這樣,才能等到百思開始創造自價值的一天,我相信這間工作室的能量,絕非現在這個樣子!它就好像一座沉默的火山,隻待厚重的軀殼有一絲裂隙後就會噴薄而出!”
“我信你個鬼,裴頌他創業比咱倆早,活的比咱倆慘,有狗的價值!”龔強繼續口出惡言發泄緒。
“裴頌境遇不好,隻能說百思當年生不逢時!但你再看看今之並原,就連你這麼不講究的人……”
龔強聽到這裡,瞪起殺人眼看著寧向東,寧向東連忙擺手,笑道:“好好,就連我這麼不講究的人,都已經注意穿著搭配了,我還是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那女人呢?估計早已對市麵上銷售的那些千篇一律的服裝深惡痛絕,所以,我才堅信,百思的天來了!”
“好!我也懶得再琢磨你說的這些道理,老子算是上了你的賊船下不來了,早知道當初,還不如天龍大廈門口練地攤兒,比現在快活多了!”
龔強悲歎著,用力撓著頭皮,他雖然在穀廠長麵前是紅人,但是紅的也限度,他很明白自己除了多,在穀生有眼裡隻是個卑微的小嘍囉而已。
……
此時,龔強在廠長辦公室,聽到穀生有要求他做好改製的準備時,再次想起寧向東跟他說過的話,兩眼一閉,說道:“穀廠長,新進資產非要寧寶隆不可嗎?”
穀生有看著眼前緊閉雙眼的胖臉,沉吟著沒有說話,這個小龔今天很有點反常,一定是聽到了風聲,找自己無非是想多要點補償金罷了,還是得跟他挑明了說,死了這條心。
“是啊,我也明確告訴你吧,廠裡這次改製,先後有幾家資本表示出濃厚興趣,但是隻有這家給出的條件最為優厚,而且人家也直接表態,就是因為看上鐘樓街那塊兒地方,才願意把錢扔進二廠參與改製,而且這筆錢人家壓根就沒打算回籠,隻當是投資消耗了,所以鐘樓街的便民點,他們勢在必得。”
“他們拿那塊兒地方打算乾什麼?難道也賣服裝?改製資金都不打算要資本運營公司,這麼財大氣粗,應該不會在乎那點小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