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庫爾什卡大爺拿了陸清宏的名片,一大早去了城裡,然而當晚卻沒有回家。
最初人們都沒有當回事,畢竟莫斯科現在已經實行宵禁,白天沒有辦完事情,隻能在夜裡找地方住下,第二天接著辦。
然而第二天直到太陽落山,庫爾什卡大爺仍然沒有回來,陸清宏隱隱感到不安,但他毫無辦法,隻能安慰自己彆多心亂想。
第三天,直到天色黑儘,依然沒有聽到庫爾什卡那輛破舊拉達轎車的發動機聲音。
這下不但是陸清宏,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人們在各種猜想中度過了一晚上。
直到第四天早晨的時候,院子的大鐵門嘩啦一聲響,大家探頭去看時,隻見肥胖的謝金娜大嬸、庫爾什卡大爺的老伴,正鐵青著臉外麵走進來。
“住在這裡的那個中國人呢?”謝金娜大嬸一進院子,就雙手叉腰大聲嚷道。
“我就是……”陸清宏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在槽鋼架設的過道上看著下麵說道:“謝金娜大嬸,庫爾什卡大爺在哪裡?”
“都怪你!庫爾什卡為了幫你找人,想趕著天黑戒嚴之前出城,被光頭黨打了,現在在醫院裡!”謝金娜大嬸怒不可遏的說道。
“光頭黨是什麼組織?居然這麼囂張,敢當街打人?”陸清宏大吃一驚。
“唉,彆說當街打人,他們都敢當街殺人,隻要躲在警察和軍隊看不見的死角,這些人什麼都敢做!”謝金娜歎了口氣,看了看陸清宏,說道:“庫爾什卡被他們毆打,說怪你有點冤枉你,可確實跟你有關係,誰叫你是中國人!”
“光頭黨跟中國人有仇嗎?”陸清宏越發驚訝,他想起庫爾什卡大爺叮囑自己白天也不要到莫斯科隨意亂走的話,心裡不禁緊張起來。
“當然不是隻針對中國人,光頭黨們仇恨所有來俄羅斯的外國人,他們認為外族人侵占了俄羅斯美麗的城市,搶走了本屬於我們的住房,喝我們的水,呼吸我們的新鮮空氣,就像貪婪的碩鼠一樣!”
“這,這也太牽強附會了,他們難道看不到外國人來到這裡,也活躍了當地經濟,帶來不同的文化,豐富了本國人對外麵世界的了解嗎?”陸清宏對光頭黨充滿狹隘過激的想法簡直哭笑不得。
“這些人大都是一些孩子,十九二十歲的年紀,正是最衝動和盲目的時候,走極端正是他們的符號。”這時,有些租房客聽到兩人討論光頭黨,也走過來說道:“其實這些孩子們的動機不錯,想要保護自己的祖國,可惜缺乏正確引導,漸漸就發展成這樣,其實他們對外國人還算好點,最主要攻擊的目標是來自高加索地區的少數民族,因為這些人有很多在蘇聯時代,陸陸續續占據了很多重要崗位……”
“而你的那個朋友,就是高加索地區阿塞拜疆的人,”謝金娜大嬸黯然的說道:“可憐我那個老頭子,警惕性不高,明明看到附近有幾個十八九歲的家夥在遊蕩,居然還站在小巷子裡跟那個人交談,而且不止一次的提到中國人幾個字,終於引起他們的注意……”
談話再次涉及到自己,陸清宏內疚的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