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一定是殺人滅口。”薑琴娘想也不想的道。
金鷹點頭:“認罪書上說,是因著覺得你一個三嫁守寡婦人不配給先太後紋繡小相,故而才如此下策構陷於你。”
薑琴娘抬眸,不自覺抓緊了裙裾,沒有說話。
金鷹道:“你我心知肚明,此事是誰在背後搗鬼,所以宮中也不安全,你早些繡完小相就先回去。”
薑琴娘點了點頭,這些時日,她基本隻睡兩個時辰,日夜趕工,已經紋繡一大半,再有幾日就能全部繡完。
“民婦曉得,多謝大人那日在陛下麵前為民婦求情。”不管是誰連累誰,有些話再是客套也還是要說的。
薑琴娘重新坐回繡架旁,沒有再說其他。
金鷹坐了會,見她麵容白皙,眼下有掩飾不住的青黛,當下微微心疼。
“你,掛念孩子嗎?”他忽然問。
薑琴娘扯繡線的動作一頓,丹朱紅唇抿起,好一會她才說:“念的。”
“要我帶口信嗎?”金鷹摩挲著腰間金色的雄鷹墜兒,意味不明的問。
薑琴娘搖頭:“不用,沒幾日就繡完了。”
話到此處,也就沒話了,金鷹不舍得走,乾坐著又很是尷尬。
他輕咳兩聲,莫名其妙的說:“琴娘,有些事自然而然你就會知道,絕非我刻意隱瞞,所以日後你莫要惱怒。”
薑琴娘一臉懵逼地點了點頭,渾然不曉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要追根究底都不曉得該從何說起。
她愣愣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波瀲灩,清潤漂亮:“所以,大人指的是什麼?”
金鷹一噎,心虛氣短地摸了摸臉上的金麵,最後歎息擺手:“沒什麼。”
跟著,竟是略微狼狽地匆匆離開。
薑琴娘思忖片刻,沒想出所以然來,她也就不想了。
在宮裡這些時日,她想念重華和楚辭了,也不知這兩人現今如何了。
又四日之後,薑琴娘往上呈送繡好的先太後小相,那小相紋繡的栩栩如生,且加上色彩真實,更是鮮活亮眼。
皇帝端詳了半晌,竟是覺得比之那燒毀的小相還逼真幾分。
龍心大悅,雖說是將功折罪沒法得賞,可到底薑琴娘能出宮了。
薑琴娘大大鬆了口氣,金鷹特意送她出宮。
她這些時日,倒也沒再見到秦臻和雲雒,就好像這人不在內府一般。
天光亮眼,秋深冬初,京城已經冷了起來。
薑琴娘踏出宮門的時候,她深呼吸,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回頭看了看,宮廷深深,她很是不想再進去第二次了。
金鷹輕笑了聲:“怎的,不想來了?”
薑琴娘不好意思地抿笑了下,甜膩的梨渦浮現在麵頰邊:“民婦還是適合民間,做個平民百姓的好。”
兩人乘坐上雙人轎輦,抬轎的都是玄衣帶刀侍衛。
金鷹口吻輕快幾分:“這二次甄選事了,你可是準備要回安仁縣了?”
薑琴娘翹起小指,斂了下耳鬢細發:“暫時不會,民婦想在京中開間繡坊。”
金鷹嗯了聲:“有麻煩可以來找我。”
薑琴娘早已打定主意要和他拉開距離,當下便疏離的笑了笑。
忽如其來的沉默在轎子裡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就好似冰水中被凍結了的水草,曳動不開。
金鷹捏了捏腰間的墜兒:“這個墜兒我甚是喜歡,你再與我繡個?”
薑琴娘目光落在金鷹墜兒上,一時為難起來:“這東西值當不……”
“嘭”轎輦猛地劇烈搖晃起來,打斷了薑琴娘的話。
她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支冷箭唆的射進來,擦著她耳墜直直射向了金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