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2 / 2)

隻可惜……

“小夥子。”醫生又一次叮囑,“記得吃藥啊!”

蘇清詞應了聲,離開診室,見電梯裡人太多,改走樓梯。

三層樓的高度下來,熟悉的氣喘症狀如期而至。他不予理會,仿佛想證明一切都是錯覺,自己根本沒病,是庸醫誤診,他忍著呼吸困難加快腳步,走到一樓時,終於控製不住猛咳起來。

這一咳竟停不下來。

蘇清詞逃進衛生間,貫穿胸腔的咳嗽好像要將肺部搗爛,顫抖的雙臂撐在洗手台,拄著台麵的雙手因身體的痙攣而用力攥緊,攥的骨節發白,愈發襯得滿池血汙猩紅刺目。

這一幕實在太驚悚,嚇得衛生間其他人逃之夭夭。

蘇清詞反倒鬆了口氣,可以痛痛快快的咳血了。

大概五分鐘後,平複下來的蘇清詞渾身虛脫,碎發濕漉漉的貼在鬢角、垂在額前,麵色煞白煞白的,雙眼被染紅,濃密的睫毛上掛著生理性淚花。

真狼狽。

他查過資料,特發性肺動脈高壓若不經過治療,平均壽命隻有2.8年。

蘇清詞見過病入膏肓、油儘燈枯的人。他們麵黃肌瘦,形容枯槁,渾身插滿各種管子,失去所有能力包括語言,毫無尊嚴的躺在床上苟延殘喘。

蘇清詞不想那樣。

他從不畏懼死亡,所以更不會像狗一樣活著。

他是個體麵的人,不想被扒光衣裳住在ICU,不想接導尿管,不想戴糞袋,不想插胃管灌流食,更不想為了多活那幾年讓自己變得麵目全非。

蘇清詞擰開水龍頭,將觸目驚心的池子衝洗乾淨,再捧水洗臉,漱口,漱的嘴裡沒有令人作嘔的鐵鏽味時,他衝著鏡子整理儀容。

還好,沒有人看見。

頭疼,喉嚨疼,胸口也疼。蘇清詞揉揉眼睛,乾乾澀澀的,沒有眼淚。

他掏出手機,在置頂聊天框裡寫下[你來陪陪我],又刪掉了。

這一刻,真的好想好想裴景臣。

全世界八十億人口,他隻需要裴景臣一個人陪。

回過神來時,蘇清詞已經到裴景臣公司樓下了。

他卻猶豫了。

裴景臣很忙,不像蘇清詞是自由職業。他一手創辦的“淩躍”正在上升期,公司上下幾萬號人指望他養活,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應酬和開不完的會議。

他但凡懂點事,就不該老是打擾裴景臣。

蘇清詞看眼表,這個點是午休時間,沒關係的吧?

蘇清詞先借後視鏡照照自己,然後給裴景臣發微信,問他忙不忙,一起吃個午飯。

裴景臣在一分鐘之內回複道:[在開會。]

他有問必答,但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因為“及時回複”是蘇清詞要求的。

最初在一起那會兒,裴景臣根本懶得搭理他,通常是蘇清詞巴拉巴拉說一堆,裴景臣最快也要隔兩個小時才回複,回複的內容更是精簡,諸如嗯,在忙,不用,不回,隨便這種。

蘇清詞不想唱獨角戲,更在提心吊膽患得患失之中飽受煎熬,他硬性要求裴景臣回複自己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分鐘。

裴景臣隻回複一兩個字也沒關係,哪怕一個標點符號也行,隻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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