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終於捧著個紙箱出來。
“都在這兒了。”
“這麼多!?”
村長解釋,“後來孤兒院撐不下去了,黃老師也住進了醫院。剩下的孩子們有的轉去了其他孤兒院,年紀小的被好心人領養,手續都是由我出麵去辦的。這些就是辦理手續留下的文件,十多份吧。”
寧秋稍稍翻了翻,“村長,這些文件可以交給我嗎?”
“這個……”
“您放心我不會亂丟的,我想帶去給黃老師,順便複印一份。我想找個孩子,有這些文件說不定能找到。”
“你要帶給黃老師啊……那行吧。如果她的病好了,記得讓她回來看看,村裡不少人還念叨她,那可是個好人啊。”
“您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抱著箱子離開村委,寧秋往西邊走,她想去看看那棟即將被拆掉的建築。
原本的大門已經不見了,院牆也倒了大半,借著門口的兩根轉頭砌成的柱子還能依稀辨認原來大門的位置。
大院子裡雜草叢生,村民為孩子們建造的秋千和蹺蹺板也早已損毀腐蝕,風吹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那棟五十年代紅磚建造的房子牆麵完好,不過窗戶早就破的隻剩下窗框,大門也不見了。陰暗的房子裡滿是灰塵,斷掉的木質樓梯架在一樓與二樓之間。
高高的房頂有好幾處破洞,陽光從洞口照射進來。陽光照射的地方,有幾株綠色的植物從廢墟裡破土而出。
寧秋還記得幾年前來這裡的情形,東西雖然破舊,但都被擦的乾乾淨淨的,木質樓梯和走廊上有孩子們奔跑的腳步聲和笑鬨聲。而如今一切像是一段幻影,隻存在於記憶中。
一張被夾在廢墟裡的紙片,在陽光下像隻振翅的蝴蝶。
寧秋走過去,小心的把紙片從泥土裡取出來。
那是一張畫紙,上麵畫著孤兒院裡所有的孩子。孩子們圍繞著一棵樹,樹上有三隻鳥。一隻體型最大的仰著脖子,另一隻展開翅膀護著羽翼未豐的小鳥。
寧秋的手在顫抖,原來孩子們還記得,那個關於小鳥和希望的故事。
寧秋將那張畫小心折好,放進隨身攜帶的包包。又看了眼這棟破敗不堪的屋子,抱著紙箱離開。
從村子裡出來,看著西邊火紅的落日,寧秋覺得一陣眩暈。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吃過早飯後直到現在沒吃過任何東西。摸摸肚子也不覺得餓,應該已經餓過頭了。
在村口的一家雜貨店買了包餅乾和一瓶水,寧秋搭上回城的公交車。
車上很擠,都是附近工廠下班的工人。寧秋雙手抱著紙箱,胳膊還死死的夾著挎包,行動很艱難。
一步步往後車門的位置挪,引來一路的埋怨和白眼。寧秋視若無睹,直到到了後車門,將紙箱塞進座椅下的空間才鬆了口氣。
她謹慎的把挎包放在胸口,一隻手護著。要知道在九十年代,車上的小偷還是很多的,特彆是這種擁擠不堪的車裡。
車駛進市區靠站停下,寧秋就抱著箱子下了車。這時已經快下午六點了,也來不及回小樓,寧秋直接攔了輛出租找去紙條上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