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遺物(2 / 2)

等劉醫生離開,沈宜山拿起電話打去了於家。

接電話的是於家的傭人,對方得知是沈宜山後,電話那邊很快的傳來妻子的聲音。

“你怎麼來電話了?還在公司嗎?”

“沒有,我剛到家,見你還沒回來,就打電話問問。”

於怡月知道丈夫的心思,“放心吧,對於這件事,我爸爸也是樂見其成的。”

“那……牧啟遠會來嗎?”

電話裡傳來於怡月的笑聲,“說來也巧,我爸聯係那位朋友時,牧啟遠也在邊上。”

“這是請到了!?”

“當然啊,對方也很高興受到邀請。”

“太好了!”沈宜山興奮的握緊拳頭。

“今天太晚了,我就不過去了。你先代我謝謝爸爸,好好陪陪他們,晚點回來也沒事。明天我再親自過去,和爸爸道謝。”

“嗯,知道了。”

掛上電話,沈宜山一臉喜色。

如果說沈家是重新崛起的豪門,那牧家就是豪門中的豪門。在那些艱難的歲月裡,牧家的根基都未曾被撼動半分。如果和牧家人攀上了關係,對他沈宜山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日子一晃來到了七月,沈宅的氣氛也像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火熱。

女傭們揮杆如雨的打掃宅子裡的每個角落,連縫隙裡的灰塵都不放過。

沈秋躺在床上,看著女傭進進出出,擦洗那扇窗戶。可笑的是,她們卻對滿地的腳印視若無睹。

理由很簡單,窗戶對著正門,一抬頭就能看見。至於窗戶裡是什麼樣子,就沒那麼重要了。

一塊白色的紗幔被釘死在窗戶上,這樣既能阻擋外麵的視線,也不影響裡麵的采光。

沈秋覺得,這應該是於怡月的主意。心下冷笑,還真是讓她費心了。

女傭們來來回回,完全把躺著的沈秋當做了空氣。

沈秋安靜的躺著,看著這些人忙碌。直到她們收拾工具離開,她這才緩緩坐起。

她下了床,在房間裡走了幾圈。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恢複的顯然比上輩子快。

她每天都會按時吃藥,乖乖的躺在床上。不像上輩子,為了引起父親的關注,不好好吃藥不算,還不惜撕裂傷口和黃嬸對著乾。直到8月傷口都沒好利索,還留下了疤。

走到門邊,沈秋附耳聽了聽。門外很安靜,那些女傭應該是去彆處打掃了。

她嘗試著轉動門把,門儘然沒有鎖。打開門,一眼就看到對麵滿是灰塵的房門,她記得那是曾經囚禁母親的屋子。

她探出腦袋看了看走廊,沒有人。快步走了過去,轉動門把。這個屋子從不上鎖,因為這裡已經成為沈家堆放雜物的地方。

屋子裡很暗,沈秋按了下門邊的開關。一隻燈泡從房頂懸掛下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塵,母親睡過的床被斜靠在牆上。其他陳設幾乎沒有動過,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空餘的地方堆滿了雜物,有不用的家具,也有被換掉的舊物。

她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裡麵空空蕩蕩的,隻有幾件碎花的連衣裙可憐兮兮的掛在裡麵。衣服上落滿了灰,白色的衣料都泛了黃。

下麵推了許多雜物,臟得很。

沈秋隨意的翻了翻,在角落發現一個墨綠色的包。是那種六七十年代流行的人造革,上麵還印有北海白塔的圖案。

沈秋伸手去提,沒想到包異常的輕。打開一看,裡麵隻有一本紅色的筆記本,扉頁印有語錄的那種。

除了筆記本還有一些信件,信封上是同樣的地址,‘富源鎮,大山鄉’。信上沒有郵票,應該是母親寫下卻無法寄出的。

取出筆記本和信,把包放回原位。用掛著一件連衣裙將這些東西包了起來,藏在衣櫥底下。

這些都是母親的東西,她要將它們一起帶走。

關上燈,沈秋離開了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