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自家兒子的攙扶下過來,寧洪福忙將兩位請到堂屋坐。
“兩位叔父怎麼都來了,叔父們有事兒招呼我過去就成,怎麼好讓你們親自跑一趟。”
四叔父人精瘦,但那雙眼睛卻很有神。“這麼重要的事,我們當然得親自過來問問。”
五叔父佝僂著背,下巴上續了一撮山羊胡,和頭發一樣都是花白的。
他咳嗽了兩聲,聲音很沙啞,一聽就知是個老煙槍。“村裡傳的那些事是真的嗎?”
對兩位長輩,寧洪福沒敢隱瞞,把事情大致的情況說了。
兩個老頭聽了,氣的直敲拐棍。
“那個姓沈的果然是個畜生啊!!”
“說畜生還是便宜他了,這種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咳咳咳……”
“兩位叔父彆動氣,為這種人氣壞身子不值得。”
“哎!當初真是識人不清啊,秀文多好的女娃,就被那種人糟蹋了。”
五叔父問,“那孩子在嗎,叫來我看看。”
寧洪福趕忙叫來寧秋,“秋啊,叫四太叔公,五太叔公。”
寧秋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看著麵前兩位老人,用稚嫩的聲音叫著。
“四太叔公,五太叔公。”
“孩子啊,過來我瞧瞧。”
老人眼神不好,把孩子拉近了仔細打量。
“像……真像,是秀文那丫頭的孩子。孩子啊,好好留在寧家,乖乖聽你爺爺和奶奶的話,知道不?”
“嗯,我知道的。”
“好了,去玩兒吧,我們和你爺爺還有事兒要說。”
等孩子出去了,四叔父問寧洪福。
“雖然秀文……哎,我和老五商量給秀文立個衣冠塚,洪福啊你看咋樣?位置就按在老二邊上,這樣秀文也算是回家了,有她爺奶陪著在下麵也不會寂寞。”
寧洪福鼻子一酸,抬手抹了抹眼睛。“行!都聽四叔父的!”
“那好,事情就定下了。東西你準備著,日子我和老五定。日子訂好了,回頭我讓寧老大過來知會你。”
五叔父問,“聽說昨天你家婆娘被送去縣裡的醫院,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已經回來了。醫生說那病我也沒聽說過,好像叫什麼短……腦缺血。”
“哎,你家婆子最疼秀文了……行了沒事就好,身體是自己的,好好養著吧。”
剛送走兩位長輩,又引來一群婆娘。打著探望寧二嬸的名頭,都想來看看秀文的孩子。
都是一個村的,寧洪福也不好趕人,隻能讓這幫婆娘進了院子。
朱熹妹可沒寧洪福的好脾氣,幾個婆娘剛進門沒說幾句就被趕了出來。
“我說寧二嫂子啊,你這嘴還是積點德吧。秀文都那樣了,你也得為她的女兒想想吧。”
“滾!什麼黑心爛肝的玩意兒!老娘就是要讓你滾!怎麼滴!!彆以為老娘病了就能欺負到老娘頭上!滾!!都給我滾!”
寧洪福聽到老婆子又發火,連忙把人往院外攆。
嘴上卻說著,“老婆子昨兒剛從醫院回來,醫生都囑咐不能再動氣了,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多擔待啊。”
罵的最凶的是張六家的媳婦,這人本就是個攪家精,奸懶饞滑樣樣都占全了。人也潑辣,平時也就寧二嬸有實力能和她對著罵。
這會兒見寧二嬸病了,家裡還出了這種事。她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特地跑來膈應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