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2)

替自家堂弟出頭的,出身修真世家的,自認為見過些世麵的找茬男孩甄韜,確實沒看明白鹿雅的路數。

甄家擅種植,跟人打交道遠不如跟植物打交道來得多,哪怕家族中長輩總將他和甄俊帶在身邊,也不可能讓他見識到這樣的險惡。

他以為鹿雅是要跟小孩子一樣撒潑打滾了,本來鹿雅也就是個圓潤小團子,可她就隻是緩緩的,緩緩的,往下躺,胖臉上還帶著……慈祥?

鹿雅很樂意教這樣單純的少年明白做人的艱辛,畢竟大夥兒都走在一條路上,省得以後被濺一身血再明白就晚了。

她緩緩躺倒等著季元修過來發現自己被攻擊,替她報仇。攻擊心靈也是攻擊呀,她可真是個善良極了的末世人兒。

可她忘了被自己隨手立在一旁的馬桶搋子,幾個小夥伴都愣愣地看著她坐下,躺下,太陽穴直直衝著那搋子手柄就去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還是孩子,不免都有些傻眼,包括甄韜。

於是鹿雅很快一嗓子就喊出聲,小奶音都喊破音了:“嗷……噗!”

說時遲那時快,當然,她躺得說不上快,可馬桶搋子把手尖兒鋒利啊,觸之便見了血滴。無人發現一股微弱的,偏綠色的地黃色光芒飛快閃過,那馬桶搋子手柄瞬間化作一道光融進了她太陽穴中,這才是她叫破喉嚨的緣由。

鹿雅還來不及為尖銳的疼痛懵逼,她的腦袋像是要炸掉一樣發脹,這種脹感以摧枯拉朽的速度飛快下沉,沉沒在她丹田中。隨後腹部熱氣上湧,鹿雅一口血就噴了出來,讓甄韜第一次見識人心險惡就被濺了一身血。

然後,她又一次暈了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季元修如鹿雅所想,聽見動靜禦劍飛過來,帶著怒氣冷著臉沉聲問,“怎麼回事兒?”

甄韜:我拿我家八輩兒祖宗發誓,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隻是揪了一下她腦袋上的包包,我拿我家十八輩兒的祖宗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手賤了。

其他幾個看熱鬨的孩子也都懵逼搖搖頭,他們都看見了啊,小丫頭自己躺的,然後突然一口血噴出來就暈了。

也有底層出來的弟子,心裡偷偷想,這難道還能不是碰瓷?

見識到了,好家夥,他們都知道人心有多險惡了,這麼賣力至於嗎?看來有的時候不是你沒偷雞就不會蝕把米的,大夥兒深深的,森森的記住了。

季元修沒再說什麼,其實身為金丹初期的修者,他也大致看見了,鹿雅叫的時候,幾個新弟子都挓挲著手啥也沒乾。

可這到底是怎麼了呢?小丫頭難不成嘴又開光了?

他一時沒往那隻剩個搋子頭的法器上想,鹿雅也不是沒被這搋子砸過臉,當時也沒發生什麼事兒啊。

不對,她那時候也暈過去了。他心神一動,叮囑幾個新弟子趕緊去上課,立刻抱起鹿雅往靈藥峰去。

與此同時,在淩仙宗的霧林秘境深處,一座被紫色粗壯樹木圍繞,時不時還有電閃雷鳴特效的洞府裡,突然響起了微弱的風鈴聲。

“嗯?”慵懶好聽的清潤鼻音帶著幾分詫異和驚喜,隨後電閃雷鳴的樹林中閃現出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看不清麵容的昂藏身影,他神識飛快鋪撒出去,在整個淩仙宗內巡視。

“臥槽,那老兔子又怎麼了?”幾座山峰的峰主,有的炸了爐,有的岔了氣,忍不住都在心裡罵。

閉關的沒閉關的大能都被炸出來,連常年在靈鏡鎮清修的宗主都被驚了出來,也沒管看見她驚喜不已的大弟子,飛身閃現在霧林深處。

“老祖宗,您怎麼出關了?”淩仙宗宗主白淼淼是個女子,已經幾千歲的她,麵容還是像個娃娃一樣可愛,隻那雙眼睛裡充滿睿智和歲月留下的深邃,這會兒她常年古井不波的眸中閃現出幾分驚喜。

因為那頸間圍繞著一圈長長絨毛圍脖的白衣身影帶著幾分疑惑道:“風鈴,響了。”

是那位留下的血脈回來了?即便她從未見過那位的風采,可幾乎每位淩仙宗宗主都是聽那位的故事長大的,她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是誰?您找到了嗎?”白淼淼說話的時候,淩仙宗不怎麼出世的幾位化神大能也都來到了霧林深處。

他們隻來得及看見渾身威壓,器宇不凡的白色身影瞬間變成了一隻大兔子,以異常自閉的姿態撅著腚就衝進了洞府,隻留下帶著哭腔的好聽聲音:“找不到了,被我嚇跑了,我就知道他們一家就隻喜歡我的身子,不喜歡我的心靈美,嗚……”

幾位大能一言難儘,看著白淼淼憔悴抹了把臉,一聲不發扭身就走,都有些心疼她,攤上這麼一個神經病似的祖宗,真是難為宗主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了?”有人摸不著頭腦地問。

另外幾個人毫不關心,各回各家:“鬼知道那老兔子……老祖宗的心思,咱們就彆猜了,大不敬,走了,我還有一爐丹藥沒練呢。”

“趕緊著吧,老祖宗心情不好,能歇個幾十上百年的,可以回去好好閉關衝一下境界了。”

沒一會兒功夫,這裡又安靜下來,隻剩下閃電時不時閃爍幾下,再無動靜。

隻是在這位老祖宗神識鋪開的時候,也不隻是大能們發現了,修為在元嬰初期以上的都有所察覺,已經金丹期大圓滿的昭華真人也感覺到了熟悉的波動,差點捏碎了自己要遞出去的玉佩。

裴瓊依看得心驚膽戰,差點沒叫出聲來:“昭華老祖?您怎麼了?”

裴家和鄭家兩家主母是堂姐妹,所以裴家與鄭家也算得上是親戚。

昭華真人俗家姓為鄭,然卻隻是母親一族出自鄭家,所以他與鄭昊東隻有因為母親而留下的一點香火情罷了,血脈關係幾近於無。

若非鄭家家主拚死將他留下的玉玨摔碎,裴家那位好友也傳音於他,他並不想管世俗的事情。

待得鄭昊東和裴瓊依來了以後,昭華真人才知道為什麼鄭家拚死也要護住這個孩子,裴家為何又舍得純陰之體與之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