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喬木一點兒都不知道車裡有個老男人在咬牙切齒,抱了三秒,他滿足地抬起頭來:“阿昱,你要我查的東西我都查到了,我給他複製了好多份,發布到各個平台了。”

“你發布了什麼?”

“你不用管!”喬木一臉驕傲,很快又垂頭喪氣,“可惡,他為什麼要姓喬!阿昱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更討厭我了?”

怎麼可能,他不是那麼沒原則的人。“沒有……討厭你。”

一句話,喬木又高興起來,手指興奮地彈跳了下:“那你不許再拉黑我!”

“看情況。”裴昱很有原則。

就算喬木是他最好的朋友,說他哥不好,也踩到了他的底線。

下次他再說,他一定要拉黑他十天。

沒要到保證,喬木也沒太過失望,他退而求其次:“那你要讓我拉黑兩天回來。”

五對三,不公平,他受不了。

這個裴昱倒是答應了。

“阿昱,我要去演出了。”放下這樁心事,喬木談起正事,聲音低沉起來。

“你可以不去。”裴昱擔心地看著他。

他知道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登台演出有多難。

喬木搖搖頭:“要去的。”

“沒關係。”他自己給自己打氣,“我就當台下的人全是石頭。”

“你也可以……當你自己是石頭,假裝他們看不到你,就不緊張了。”裴昱好心傳授著經驗,聽得車內的盛淮一陣好笑。

不對,好笑什麼,他板起臉——他們不能去彆的地方說話嗎?

“阿昱,我抱抱你了,也給你抱抱。”車窗外,那個大男孩退後一步,張開雙臂,虛“懷”以待。

盛淮呼吸重了重:抱什麼,他們沒點兒羞恥心嗎?大馬路上,人來人往,成何體統。

好在裴昱看來還是有點兒羞恥心的,直言拒絕:“不要。”

“我消過毒了。”喬木以為他不放心,急忙自證,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瓶便攜消毒液晃給他看。

這又是什麼意思?盛淮皺眉。

裴昱依舊向後退了一步:“紮。”

他抗拒地看著喬木身上的鉚釘。

喬木有絲委屈:“我哥非讓我穿的。”

他說著,把馬甲脫下來,鉚釘朝內,小心卷起,隨手放在盛淮的車頂上,再次攤開手:“這回行了吧?”

他抱了阿昱,阿昱必須抱回來,否則他難受,上了飛機都要跳下來那種難受。

裴昱知道他的毛病,終於抬腳,身側的車門卻忽然打開,將他和喬木分隔開來。

一雙長腿邁下車,盛淮沒撐手杖,在車前穩穩站直,把車頂的馬甲取下來丟回喬木懷裡:“麻煩東西不要亂放。”

“盛,盛先生,你還沒走?”裴昱愣了愣。

嗬,盛淮氣笑了:他壓著他的車,他怎麼走?

*

“盛先生,我沒有……男

朋友,喬木隻是我的朋友。”聽到盛淮讓他處理好他和“男朋友”的關係,不要影響審核,裴昱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朋友?卿卿我我耳鬢廝磨那種?”

盛淮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太多了,恨不能吞半句回去。

可不知為何,他控製不住自己,非但沒吞,反而又補了一句:“你能不能長點兒心?”

裴昱怔怔看著他:這句話,哥哥從前常跟他說,口氣和盛先生一模一樣。

盛淮被他看的一陣不自在,清清喉嚨,忽然換了一副商業洽談的寡淡口吻:“我沒有乾涉你交友的意思,不過婚姻存續期內,我不希望鬨出什麼岔子。”

“當然……盛先生。”裴昱點點頭——他比他還怕鬨出岔子。

“叫我什麼?”盛淮反問。

“盛淮……哥。”裴昱不知所措地叫了聲,看他一眼,又飛快移開視線。

和上司相處,好,好難。

叫什麼“哥”,自來熟……盛淮臉莫名一熱,含混應了一聲,點點頭放他進了家門。

裴昱鬆了口氣,進家先扔掉口罩,仔仔細細按七步洗手法洗了手,隨後在沙發上坐下來,手揉了揉上腹,眼神漸漸放空。

沒過兩分鐘,他腦袋就開始往下點——點了兩下,他又強撐著爬起來,馬馬虎虎翻找出來幾樣藥,一把吃了,坐到書桌前,打開了繪畫板……

爸爸不知道到家沒有。

盛時安擺弄著舅舅帶回給他的電話手表,遲疑著要不要給裴昱打電話。

算了,也許爸爸正在跟舅舅約會,他還是不要打擾了……再說他還沒有爸爸的電話號……

“哦呦!這個喬競思,真是壞透了!”正出神,在廚房和張伯閒聊的李嬸,忽然拔高音量,吸引了他的注意。

“喬競思?”他從沙發上爬下來,走向廚房。

“是啊,就跟少爺你們上節目的那個喬競思,少爺你有沒有被他使壞欺負?”李嬸半蹲下身來,囉嗦又關切地問。

盛時安搖搖頭:他才不會讓大壞蛋欺負到。

“發生了什麼事?”他提起警戒,麵色嚴肅地問。

“沒什麼,就是網絡上曝光了他許多壞事,坑害隊友威脅同事什麼的,少爺你還小,不用管那些,記得遠著他點兒就行……”

“還遠著什麼,我看《父子》節目公布的下期名單裡,已經沒有他了。”張伯看著手機插話。

盛時安急忙又把小腦袋轉向他,又踮腳又伸脖子,想看看他的手機,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不單《父子》節目,喬競思一切通告都被經紀人通知暫停。

“我也幫不了你。”喬競思正躲在一家小酒店跟經紀人打電話,對方聲音格外冷漠,“我自己都要被你連累,壞就罷了,你還蠢,居然留著那些證據給人用。”

“我沒有!”喬競思雙眼血紅:那些東西他絕對沒通過任何網絡介質保存過,他實在不明白是怎

麼流出去的。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你和公司的合同馬上到期——”

“公司不能拋下我!”喬競思焦躁地抓了把頭發,不等他說完就慌忙打斷,“我還有粉絲,還有流量,還有價值!”

“粉絲?”對方冷笑,“你敢叫她們敢應嗎?”

“現在那些小妹妹誰敢說是你的粉絲,都要被殘聯發腦殘症的。”

他語氣嘲諷,喬競思卻顧不上辯駁,麵色惶急如喪家之犬:“哥,我從頭再來,你相信我,我知道她們喜歡什麼,你給我機會,我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東山再起?”經紀人口氣越發不耐,“你省省吧,公司都快被你連累垮了,程家——”

“程家,對,程家,我還有程昊!哥,你不能拋棄我,程昊會替我出頭的!”喬競思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麵色一陣狂喜。

“彆做夢了!程家已經接連把公司踢出幾個項目,程昊會替你出頭?人家想碾死你都怕臟自己的手!”

“喬競思,你醒醒吧!”

“舅舅,是你做的嗎?”盛淮一到家,盛時安就熱情地迎上來,滿臉……讚許地看著他。

“做什麼?”盛淮總覺得他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老父親看不爭氣的兒子終於爭了一回氣似的,還挺安慰。

“喬競思!”盛時安把家裡的平板遞給他看。

盛淮瀏覽了一眼,蹙蹙眉:陳峰不是說證據找不到嗎?

怎麼人家找得到?

等等,這些……是那個鉚釘男乾的……

想起“鉚釘男”和裴昱的對話,盛淮很快明白過來。

哼,八成不是什麼正規手段。

他抿了抿嘴角。

察言觀色,盛時安目露疑惑:“不是你做的?”

“小孩子管那麼多乾什麼?”盛淮黑著臉放下平板。“你爸爸神通廣大,哪裡用得到我。”

什麼意思?盛時安蹙蹙眉:“你和爸爸吵架了?”

“沒——”

“肯定是你態度不好,惹爸爸生氣!”

“我態度怎麼不好?”盛淮氣笑了:他花一千萬,給自己請回來個祖宗,還得寵著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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