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皇後渾身一激靈,幾乎立刻就回過神來。她不由自主的鬆開掐住元央的手,下意識的理了理自己的發鬢,然後又想起自己現在滿麵的淚水,隻得怔怔的伸手掩麵,絕望而無助的哭道:“陛下”
她忽然心生絕望,委頓於地,哭得好似孩童一般。
皇帝凝目看她,正要收回手中的劍,卻見她忽然伸手抓住拿劍,細嫩的手指在劍上劃出血痕和斑斑血跡。她隻是仰頭去看皇帝,輕輕的問他:“陛下,你愛我嗎?”
“不。”
“那你有可能會愛我嗎?”她淒然一笑,帶著說不出的期盼和渴慕。
皇帝認真想了想,仍舊認真的回答她道:“不。”
皇後等到這個答案,深深看他一眼,徑直把脖頸撞到劍刃上,血花在雪白的劍光中一閃而過,她終於還是死在了她最心愛的人手上。
她隻留下最後一句話“陛下,你一定要記得‘帝宮’”。
皇帝靜靜的看著她的屍體,眼中好似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沉默的閉上眼,許久方才轉身去看床上的元央。
元央也有些意外的樣子,定定的看著地上的皇後,不覺開口道:“或許,她不是自由黨的人”其實,皇後也有許多動手的機會,但她從未有過想要謀害皇帝的心思。
皇帝在床側坐下,神色冷凝:“她確實不是,”他慢慢的解釋道,“她是帝宮辦公室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本該在外牽製自由黨。”
元央本還有些怔怔的,聽到皇帝這話卻是悚然一驚,不由側目看他。
皇帝卻是漫不經心的一笑:“朕自幼天資卓絕,十歲時就爆發了精神力,不得不自我封印在這個空間。所有人都以為朕會因為意誌薄弱而被空間同化,就連自由黨人都因此蠢蠢欲動”
元央看著他的目光裡帶著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顫動和恐懼:“所以,你故意在帝位交接之時順水推舟演了這麼一場戲,好叫自由黨的人自投羅網?”她自嘲一笑,“是了,這一招和你對付宸妃的手段何其想象?”
“為了逼真一些,朕的確封印了自己的記憶,除非有人‘喚醒’朕或是朕陷入生死危局。”
元央終於明白皇後臨死那句話的意思——大概,那就是‘喚醒’皇帝的鑰匙。
多麼可笑,他們所有人被軍部的陰謀而引入此地,自以為是的刺殺皇帝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旁人從未看在眼裡的棋子。
元央有許多的話想說,到了最後終於隻剩下一句話:“那你愛我嗎?”話一出口,她隻覺得自己與皇後一般,都可笑又可憐。
皇帝的麵色的冷淡,其中又仿佛帶著些許複雜的意味。
他並不似回答皇後那般的乾脆簡單,而是輕而緩的歎了口氣:“就像是你說的,‘我們是天定的愛侶’。”
他忽然伸手,保住元央的臉,慢慢的吻在她的額頭。
元央的意識隨著這一吻漸漸模糊,她隱約聽到皇帝的聲音。
“我們會在帝都星再見。”他的聲音冷定而直接,好似不容拒絕、不容懷疑的天命,“我等你,元央。我等你一步步走到我的身邊,與我一同分享我的王座和權杖以及我的帝國,與我一同締造另一個顧氏和袁氏的傳說。”
元央的意思慢慢模糊,她隱約間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體慢慢的飄了起來。牢不可破的空間如同母親溫柔的懷抱,緩緩的打開,許許多多徘徊的精神體也跟著從那個出口飄了出去
她從首都星的入境考核處醒來。陸恒從不遠處朝她跑來,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激動。
仿佛是為了迎接她的回歸,軍部牢不可破、幾百年不曾被擊破過的壁壘被激光炮打得粉碎,因為內戰而產生的各種炮火在帝都星的上空綻放出絢麗的火花,好似一場又一場的“煙火”。
一切都已經結束,一切又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