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1 / 2)

第四章

他看起來像是清醒了很多,雙眼裡儘是懶得掩飾的慍怒和煩躁,還未等池黎黎做出下一步反應,他就將自己的左手手臂從她的右手中掙脫了出來,隨後涼涼地打量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扭頭就往自己臥室那邊走。

池黎黎微怔。

他的背挺得筆直,走路的步伐也是四平八穩的,要不是剛剛還看過他昏昏沉沉躺在地上的可憐模樣,池黎黎簡直要以為這人能立刻去參加一場馬拉鬆比賽了。

她心裡又氣又堵,直覺憋了一肚子話需要發泄,卻不知從何說起。

眼看著強行拖人是行不通了,她不得不跑出去,在出租車司機暴怒到幾乎想要打人的視線裡連聲同他道歉賠不是。

為了表明歉意,池黎黎甚至貢獻出了一張鈔票。

司機收了錢,臉色好看了些,但還是板著臉教育了幾句才離開。挨了批評,池黎黎整個人都喪了起來。

緊接著,她翻出電話簿,給自己老師同喬時老師分彆打了兩個電話請假。

大概是她說話的時候抹甜了嘴巴,各種敬語尊稱輪番上陣,再加上語氣又禮貌又乖巧,兩位老師都沒怎麼為難她。

不過繞是這樣,喬時的老師還是義正言辭地要求喬時需要在病好後寫一份檢討交上去。

請病假還需要寫檢討,得是平時把老師得罪得多厲害才能得到這樣的特殊對待啊!喬時簡直是男默女淚的最佳典範了!

池黎黎想到那個即使是重病也渾身帶刺的少年,自動腦補出了他在學校同老師的相處方式,一想到自己的命還得靠哄好他拿回來,不由覺得前路重重險阻,任重而道遠啊。

她性子一向軟弱好欺,看著就像個沒什麼底線的小白兔,開心的時候能滿世界蹦來跳去,不開心的時候也隻會把自己團成團窩角落裡發呆。

她把毛巾和一臉盆的水準備好了,才端去敲了喬時的門,本以為對方會反鎖起來,結果門隻是虛掩著的,稍稍用力就推開了。

她像個誤闖他人領土的小卒,忐忑不安地朝臥室裡麵投去了視線。

床上正躺著個人,一動不動的,大概是又睡著了。

池黎黎喊了兩聲,沒人應,便大著膽子自己鑽了進去。水盆被她放在椅子上,毛巾沾了水後認認真真擰乾了才敢往他的額頭上擱。

叫她鬆了口氣的是,喬時並沒有睜開眼來。

她沒勇氣多待,搭完一條便立馬退出去找感冒藥。

在一通翻箱倒櫃找到大批藏在角落生灰的藥物後,池黎黎沉默了,而待她擦掉上麵的灰,看到古早到能拿去當□□的生產日期的時候,她再一次沉默了。

所幸不遠處就有診所,池黎黎在小白袍醫生的指導下買了幾盒退燒藥回麵館,現燒了開水衝泡好才拿去給他喂藥。

喬時還在睡覺,應該是沒醒過,腦袋上的冷毛巾已經成了熱乎乎的一團,池黎黎取下毛巾,扔一旁後又搬了個矮點的木椅來坐到他床前,深呼吸幾次後,終於打算趁他睡得正熟直接硬灌。

不過這是個技術活,一不小心就可能弄醒對方,然後得到一個“趁我病要我命”的罪名。

fg立得非常巧妙,就在一碗藥就剩那麼幾小勺的時候,本來還窩在池黎黎懷前乖巧得像個孩童的喬時醒了。

池黎黎剛將勺子裡的藥弄涼了遞過去,低頭便望見了少年黑曜石般的雙瞳,從那雙眼睛裡很難看出主人的哪怕一丁點情緒,隻深邃若潭水,仿若能將望見的人由身到心都吸進去。

池黎黎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舉著勺子的手僵硬在空中,不知道該是繼續喂過去,還是折回到碗裡來。

而後,見少年突然皺眉,她便連忙給自己清白做保證:“我……我我,我沒下毒,我就是……這這就是個退燒藥!”

說著,怕對方不相信,她腦袋一熱,急急將勺子送入自己唇邊,把那勺藥喝了下去:“看吧,我也喝了,真的不是給你下毒,你相信我。”

勺子碰到唇,她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個勺子是他剛用過的……

這這這……

腦子熱完,該臉熱了。

池黎黎半點不敢再多回想自己到底乾了什麼蠢事,她懊惱極了,恨不得錘爆自己的腦袋。

她不顧臉上燒得厲害,若無其事地將碗放回桌子上,一臉嚴肅地繼續道:“你燒得很厲害,不想去醫院沒事,老老實實把藥喝了就行,附近診所的吳醫生說了,要是下午燒還沒退就要來給你吊點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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