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脫了外套,裡頭穿著高領毛衣。
“我衣服放哪?”她輕聲說。
何詠聲說“我幫你放吧。”
他接過她的衣服,拿衣架掛了起來。
梁文靜笑“你這有沒有酒?”
何詠聲說“你要喝酒?”
梁文靜說“這麼好的菜,喝點唄。”
出乎何詠聲的意料,她是個很豪放爽朗的女人。有點奇怪,但也挺好的。
何詠聲拿了酒出來。他們邊吃菜,邊喝酒,互相交談著。
或許是喝了酒,何詠聲感覺有些燥熱。他有點兒心煩意亂。他放下酒杯,拿起火,起身去門外抽煙。
梁文靜說“你不吃了?”
何詠用背對著她,麵朝著宿舍門外。門前是一棵大榕樹。
何詠聲說“你吃吧,我吃好了。”
梁文靜起身收拾碗筷。
何詠聲回頭看見,說“你放那兒吧,一會抽完煙我來收拾。”
梁文靜說“你做了飯,碗筷我來收拾吧。”
何詠聲哪好讓她收拾碗筷,三兩口抽完煙,將煙頭丟進垃圾簍,趕緊過去。
他阻止她“我來吧。”
梁文靜不好意思地笑笑,隻能看著。
幾天後,梁文靜遞給他飯票“那天的飯錢。”
他伸手,默默接過,也沒看。那天過後,兩人的關係,就有點古怪。
梁文靜聽同事說過他的事,他很少回家,夫妻關係不太和睦。但具體是什麼情況,梁文靜不太清楚。有時不愛做飯,梁文靜便上他那蹭飯,他為人客客氣氣的,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他是個守規矩的正經人,梁文靜看得出來,他有點兒在回避自己。他平常很少回家。然而自從她去他宿舍吃飯之後,下一個周末,他就突然回家了。
第十四章我們離不了的
何詠聲意識到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邊緣。
他直覺跟這個女人,似乎走得太近了,有些超出了正常男女交往的範疇。容易往彆處想,周圍同事們也有些議論。他跟付宜雲分居了很久,這種感覺不太好,他並不是那種追求刺激、愛出格的人。
他想,自己可能是真的離家太久了。他得回家了。他害怕自己再不回家,就真的會脫離軌道。他得回去看看他的妻子——儘管她可恨,但也是他的妻子。
付宜雲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回來,他很奇怪,這回破天荒地不要求跟她分床睡。她要給他鋪床,他說不用,於是也就沒鋪。她乾了農活回來,他目光有些嫌棄,要求她去洗澡。付宜雲明白了他的意思,晚上讓桃花帶著弟弟們去了彆的屋睡。他們上一次同房,都忘了是什麼時候了。
付宜雲有一瞬間的錯覺,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儘管他對自己的態度惡劣,也不肯承擔家庭責任。她心想他隻是在生氣。他生氣,所以這些年連碰也不肯碰她一下。這麼久了,他終於肯抱她,再次跟她肌膚相貼,做夫妻之間的事,她以為他終於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