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棚出來,宴凜臉色顯而易見又白了幾分,唇緊繃成直線,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頹靡絕望的氣息,像是遭受了極為沉重的打擊,以致對生活徹底喪失信心。
楚宥抱著他往洞穴內走,越想越有趣,沒忍住又想笑,憋得眼睛都微微泛紅。
將宴凜抱回石床上,對方像是早忍耐到極限,立刻要求楚宥給他施個清潔術。
清潔術隻是個小法術,耗費的靈力不多,但修仙者很少給彆人施清潔術。
因為這其實是個比較親密的法術。
水流淌過被施術之人的身體,雖然比不上用手觸摸,但水流受施術人控製,與其神識互通,多多少少會有感覺。
也因此,宴凜之前從沒提過讓楚宥給他施清潔術,現在怕也是實在無法忍受,才會主動提起。
楚宥沒拒絕,他知道宴凜現在心情煩躁,或許施個清潔術,能讓對方稍稍好點。
他小心操控著水流,讓其流轉於宴凜肌膚、衣袍上,帶走附著的汙垢與濁氣。
起初兩人表情都很淡定,隻是當溫熱的水流由上而下,淌過某些私密地時,兩人神情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宴凜強忍不適,掩在衣袍下的手攥成拳,楚宥則悄然紅了耳根,漸漸連臉頰也染上抹緋紅。
整個過程其實非常快,隻四五秒就結束了,但帶來的後遺症不小,兩人好一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宥揉了揉發燙的耳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牆角,準備繼續煉化中階妖丹轉移注意力。
期間他悄悄觀察了下宴凜,發現在施完清潔術後,他緊繃的身體明顯放鬆很多,此時背靠著石壁,正側頭望向洞穴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宥看了眼便收起視線,盤膝而坐,開始專心煉化妖丹。
*
煉化了四分之一,楚宥惦記著做飯的事,暫時停了下來。
他從入定中醒來,運轉了下靈力,隻覺丹田充盈,周身輕盈舒暢。
入定時是感知不到外界時間流逝的,楚宥這才發現,夜幕早已悄然降臨,濃密的黑暗籠罩著洞穴內,伸手不見五指。
倏然,他於黑暗中聽到聲沉悶的低哼,是宴凜的聲音。
那低低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泄出來的,夾雜著痛苦,又隱隱透著點不對勁。
隻是此時的楚宥沒有多想,他將石壁上的油燈點燃,先去看宴凜的情況。
這盞油燈是他自己做的,雖然簡陋,但勉強能用,隻是光線較為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
走到石床邊,楚宥才發現宴凜滿頭是汗。
他眉頭緊蹙,唇用力抿著,表情充滿痛苦,呼吸聲非常重,一聲接一聲在洞穴內響起,像是快喘不過氣來。
楚宥有些擔心,連忙靠過去,想叫醒他問問怎麼回事。
宴凜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但這些反應和做噩夢又不太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楚宥還沒結論,因為他手剛碰到宴凜,對方突然睜開了眼。
他眼底的欲望非常強烈,像是一簇簇燃燒的烈焰,盯著楚宥宛如盯著步入陷阱的獵物。
緊接著在楚宥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將他猛地一把伸手拽到石床上。
此時的宴凜力氣非常大,加上楚宥也沒有防備,整個人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楚宥接著發現,宴凜不僅滿臉是汗,連身上也出了很多汗,而且在這種姿勢下,他還無可避免地近距離碰到了對方某處。
那地方此時鬥誌昂揚的狀態讓楚宥懵了好幾秒,接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怎麼回事、情況又有多糟糕。
宴凜現在顯然不太清醒,滿腦袋想的隻有那一件事。
他被本能驅使著,在拽倒楚宥後,立刻急不可耐用身體去觸碰他。
楚宥上半身被宴凜用手禁錮著,被迫與對方有了些親密接觸,他頃刻頭皮發麻,腦海出現短暫的空白。
宴凜顯然並不滿足於這樣的碰觸,抱著楚宥翻了個身。他雙腿使不上力,但腰顯然很好,撞過來的力道也不輕。
楚宥一直強忍著,他知道宴凜現在狀態不對,要是不解決,沒準會出什麼事,但他也沒想到,宴凜蹭著蹭著,竟開始動手扒他褲子。
這下楚宥實在忍無可忍,掀開宴凜匆忙下了石床。
他衣袍淩亂不堪,邊動手整理著,邊迅速往洞穴外走,神情慌張,腳步踉蹌,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直到走出洞穴外,被外麵冰冷的寒風一吹,才稍稍冷靜下來。
他開始慢慢思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腦海靈光一閃,忽然將之前許多想不通的情節聯係到了一起。
他穿過來時,雖然能借助炮灰的眼睛看外界,但並非隨時隨地都能,偶爾也會莫名其妙掉線,等再上線時,劇情往往又朝前走了一大截。
比如他曾看到炮灰密見位女子,那女子衣著單薄,眉眼含著媚色,言行也頗為輕佻。他聽對方提起她是合歡宗的弟子,有辦法能讓炮灰達成所願,隻是沒等楚宥聽到更多內容,自己又陷入了一片沉沉黑暗。
比如宴凜被關押期間,炮灰常會命人逼他服藥,楚宥起初以為那藥是讓宴凜維持生命體征的,畢竟那段時間他從來沒進食過,可現在看來,那藥除了維持生命體征,恐怕還有更大的用處。
宴凜修為儘失,以及今晚出現的異常,說不定都是拜那藥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