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夜沉如水,雪花紛紛揚揚落下,給樹林、大地染上層雪白。

隱蔽的洞穴內,火焰孜孜不倦燃燒著,不時夾雜幾道木柴炸裂聲,為洞內增添無數暖意。

鋪著獸皮的石床上,宴凜赤身躺著,胸膛、臉頰淌下熱汗,呼吸粗重,眼底充斥著濃濃的欲望。

而在那層欲望深處,更多的是掙紮和痛苦,隻是尚來不及浮現,又被瘋狂可怕的本能牢牢壓製。

楚宥亦是赤著身,他居於上位,但並未掌控過多主動權,溫順地配合著宴凜,在暖黃色火焰的映照下,像是海浪中顛簸起伏的小船,起起伏伏,偏偏大海遼闊無邊,也不知何時才能靠岸。

和宴凜的第一次,對楚宥來說非常糟糕,他實在太痛了,整個人幾近麻木,以致後來回想起,除了痛苦,再沒有其他感受。

所以對這第二次,楚宥是排斥且恐懼的,身體更下意識感覺到疼痛。但這事關乎宴凜生死,他再抗拒再怕疼,還是要硬著頭皮上。

可等真上了,楚宥又發現,這次和第一次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他從始至終感覺到的隻有疼,整個人像是被撕裂開來,痛得他身體止不住發抖。

這次卻不同。

痛還是痛的,但隻是剛開始,稍稍適應後,那種疼痛感便減輕很多,甚至於到後來,他還有了種美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來得太突然,楚宥始料未及,身體微微顫了顫,像是有股電流湧過脊髓,沒忍住發出了聲音。

楚宥不敢相信那又黏又膩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倒是宴凜聽到這聲音,像是突然被刺激到,整個人頃刻變得更加亢奮激動。

後半夜,楚宥也沉溺了進去,他感覺自己身體變得輕盈,隨後被風吹得蕩起來,蕩啊蕩啊蕩上了雲端。

他赤腳踩著輕飄飄的潔白雲朵,一切俗塵煩雜之事都被拋之腦後,隻儘情沉溺於眼下的歡愉。

那種感覺,實在銷魂蝕骨。

楚宥被宴凜摟在懷裡沉沉睡去時,還在想,難怪“君王不早朝”,難怪那麼多人沉溺於情愛。這其中滋味,當真隻有體會過,才能夠真正了解。

次日石床上又是一派狼藉,在洞外透進來的陽光下,清楚呈現著昨夜的肆意和放縱。

楚宥睜開眼時,宴凜早就醒了。

他們此時麵對麵躺著,宴凜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神情平靜,猜不透在想什麼,手指則把玩著他一縷頭發,一會繞個圈,一會打個結,好像那是什麼新奇有趣的玩具。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對,楚宥仍然不習慣,表情也透著不自在,尤其是在宴凜這麼灼熱的注視和親密的舉動下,那丁點不自在又被放大,耳根禁不住微微泛起點紅,燙得出奇。

“林幽。”宴凜忽然低聲喊道。

楚宥被叫得愣了下,後知後覺想起來,“林幽”正是他先前報給宴凜的假名。

他循聲抬起頭疑惑去看宴凜。

宴凜撞上楚宥有點呆的眼神,忽然低笑了下。

“你笑什麼?”楚宥更不自在了,覺得宴凜像在笑話他。

“沒什麼。”宴凜斂起笑意,拿指尖戳了下楚宥額頭,認真且嚴肅地叮囑他:“你記住,這種事不可以隨便幫,以後要是再遇到,有多遠跑多遠,知道嗎?”

楚宥含糊點頭,覺得宴凜還挺記仇的,那點小事他早忘了,宴凜還一直耿耿於懷。

他又不傻,也不是誰都會救的。

當時會下定決心救宴凜,多少跟對方的皮相也有關係,也許是見色起意,若是換個人,他沒準早跑了。

這麼想著,楚宥又覺得不太好,接著默默在心底補充,他這絕不是在外貌歧視,隻是單純就事論事,他其實也很擅長發掘彆人心靈美的。

話這麼說,他心裡多多少少仍有點虛。

宴凜見他點頭,稍微放心了點。

楚宥接著給兩人各施了個清潔術,他昨晚累極了,現在也不想出去,閒著無聊,索性將那截木頭給拿了出來。

他前兩天也動過工,那截本來隻有個身形輪廓的木頭,此時已有了具象的模樣。

那很明顯是個男子,穿著襲順滑飄逸的外袍,衣擺被風吹得揚起,腳下是雙黑色雲紋長靴,黑發以玉冠豎起。

男子身材高大,肩膀寬厚,即便五官還沒有雕刻,也能從線條分明的棱角,看出其俊逸非凡的容貌。

楚宥坐在石床邊,拿著小刀專心雕刻。

宴凜則安靜在旁邊看著,好奇他雕刻的是誰。

楚宥先用小刀雕刻出男子挺立的鼻梁和精致的唇線,緊接著翻轉小刀,開始小心勾勒眉毛。

木頭上的人輪廓越來越清晰,五官也透著熟悉感,宴凜專心看著,已然意識到什麼,呼吸變得有些紊亂。

之後的線條走向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楚宥勾勒出了雙濃眉,接著將注意力集中在最為關鍵的眼睛上。

於雕刻而言,眼睛是畫龍點睛之筆,若是眼睛沒刻好,等於毀了整個作品。

為此楚宥投入全副心神,像與外界隔絕開來,不受丁點影響。

細碎的木屑被小刀挑出掉落地上,洞穴內安靜之極,隻不時響起小刀與木料摩擦的聲音,一切寧靜而美好。

明亮的陽光從洞外透進來,點點光芒跳躍於楚宥周身,將他籠罩其中,像是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過了許久,楚宥停下動作。

他認真端詳著手中的木雕,蹙了下眉,似乎覺得不太滿意,又拿起小刀修修改改了會,才將其遞給宴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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