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聽了一愣。
這麼快就認慫了?
但他還是有點小看畢查了。
“但是那個房子,我絕對不會賣給你們,”畢查接著說道,“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賣!
“你要折磨我,我就讓人把那座山炸平!
“如果我死了,那棟房子就歸我身後的人所有,你們更沒有機會。
“如果你對我有所了解,就知道我這些話也是事實。”
巫俊眉頭一皺。
這貨是不是個死腦筋啊?
一個破房子留著有什麼用,居然還舍不得賣?
從他的眼神裡,巫俊能夠看出,他說的這些可能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這是個真不怕死的人。
而且又沒有父母,也沒有兒女,孤家寡人一個。
關鍵是死了之後,那棟房子就歸他身後的人所有了,帶著軍方背景,這可比一個土豪惡霸難搞多了。
總不可能為了一個房子,再去和軍方硬剛吧。
這種不是很劃算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嘗試。
看來今天的談判,注定不會有結果了。
不過他相信,隻要是人就有弱點,隻是他現在還沒有找到而已。
等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影像,然後再做打算。
於是他收了錢,在一夥人快要噴火的目光中,離開了畢查的辦公室。
外麵的人已經散光了,也不見石頭和娜姆的身影。
石頭應該被送回家了,等下找到鄒海和範彭,再一起去他家看看。
巫俊走了之後,畢查和眾人都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這麼多人,還有槍,居然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好在畢查老板聰明,對自己也夠狠,否則今天肯定是個完敗的局麵。
“快,馬上派人去石頭家裡,”畢查吩咐到,“今晚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問出那個房子的秘密!”
……
“大師,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
“沒事,有點小事耽誤了,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鄒海問。
“一個不怕死的人怕什麼?”
鄒海和範彭同時一愣,這個問題有點古怪啊。
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應該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吧?
“家人呢?愛人呢?”
“通通沒有。”
“那……”範彭想了想,道,“夢想破滅?”
巫俊:……畢查那樣的人會有什麼夢想?
範彭無奈地搖搖頭:“那我真想不出來了。”
鄒海問:“大師,你可不可以說詳細點?”
“路上說吧,我們現在去娜姆家裡。”
巫俊把畢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鄒海和範彭聽了,也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
最後路過一個寺院時,鄒海突然問道:“大師,他信不信佛?”
巫俊翻看了一下畢查的影像。
“應該是信的,但估計……不怎麼虔誠。”
“那有沒有可能這樣,”鄒海說道,“佛追求的是來世。但按照佛的理論,畢查這樣的人死後肯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他不肯賣那房子,是不是覺得那地方能讓他死後不用受苦,順利地轉世投胎?”
這……是不是有點太扯了?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吸血鬼,還會在意自己下輩子過得怎麼樣?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過這也是個方向,等會兒研究影像的時候,多留意一下。
娜姆的家住在海岸線相反的方向,用國內的話說,就是一片棚戶區。
老舊的吊腳樓上,蓋著發黑的稻草,牆壁都是用竹子編的,在風吹日曬雨淋下,很多地方都爛出的大洞。
好在泰國沒有冬天,這樣的房子也能勉強住下去。
但奇怪的是,這麼破爛的吊腳樓前,卻停著幾輛不錯的轎車,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從吊腳樓裡,還傳來了娜姆哭泣的聲音,還有幾個男子的嗬斥聲。
鄒海一見就要衝上去,卻被巫俊一把拉住。
“你們先彆過去,”他讓鄒海和範彭先藏了起來,“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有我在,放心。”
鄒海點點頭,暫時忍了下來。
巫俊來到吊腳樓前,輕輕一跳就抓住了窗戶,然後朝裡麵看去。
屋裡很空曠,除了一張小桌子,幾乎什麼都沒有。
石頭躺在地上的涼席上,頭上纏著帶血的紗布,已經醒了過來。
娜姆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一邊哭泣,一邊用一條發黑的毛巾,在給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和血漬。
七八個畢查的打手,還有一個醫生,圍在涼席旁邊。
一個打手手裡拎著一袋錢,對石頭說道:“隻要你說出那個房子的秘密,你們欠的債務就一筆勾銷!這些錢也是你們的,還有醫生馬上給你治傷!”
房子的秘密?
難怪畢查死咬著那個房子不賣。
多半是聽說那個房子有點與眾不同,但具體的又不清楚。
現在被他這麼一逼,可能有點著急了,便來威逼利誘石頭一家,想榨出房子的秘密。
果然是個狡猾的家夥。
石頭緊緊咬著牙,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妄……想……”
打手陰笑著說道:“你不怕死,難道你舍得讓你弟弟妹妹去死?”
“你敢!”
石頭瞪著眼睛,掙紮著想坐起來,但用力過猛下,牽扯到傷口疼痛,一下又躺了回去。
“嗬嗬,你看我敢不敢!”
打手伸手抓向娜姆,但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就突然渾身一陣抽搐,像是跳著霹靂舞似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打手像見了鬼似的,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就是集體抽搐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