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開學季。
黃臾本來應該回京城上學的,但前幾天爺爺打電話來說,幫她在學校辦了休學。
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學校那種地方真的很無趣,那些同學們啊,每天不是比衣服、化妝品,就是炫耀自己的男朋友。
她還是覺得這個地方比較舒服。
餓了就去後院的菜地裡找兩根黃瓜,或者自己做點手擀麵、蒸點饅頭包子,累了就回房間睡一會兒,草地上也行。
總之每天都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而且她發現,在這裡不管是看書,還是畫符,精神特彆容易集中,效率超級高。
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這裡住著的三個人,都是名副其實的怪人。
比如那個在草廬裡一坐就是好多天的大師,不吃不喝,也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
還有每天都非常執著,想給她吹發型的方恒。
還有看門的老頭,可能是想當老師想瘋了,沒有學生,就對著一條狗講課。而他看起來還很有錢,車都是幾百萬的,偏偏甘心做個門衛。
還有老外被莫名其妙地掛在樹上。
總之怪事天天有,這裡特彆多啊。
這麼好玩的地方,她怎麼舍得回去呢。
不過她也是個小姑娘,老是這樣長時間住在彆人家裡,好像也不是太好。
她覺得,至少要給主人家打個招呼吧。
“大師,”黃臾來到草廬裡,對著已經很久沒有動的巫俊說道,“我爺爺剛才說,我可能還要繼續在你這裡呆一段時間。”
“不用客氣,”巫俊隨口說道,“不過我這裡有點偏僻,沒什麼娛樂活動,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習慣。”
“習慣,非常習慣!”黃臾趕緊說道,“至於沒有娛樂活動,我覺得可以自娛自樂啊!”
“自娛自樂?”
巫俊不由一讚,這姑娘心態真好。
“對啊,”黃臾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其實我們也有四個人吧。”
巫俊皺了皺眉,這姑娘該不會是想讓大家一起來打麻將吧?
“我們四個人偶爾坐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也算是一種娛樂,對吧大師?”
巫俊算是看出來了,其實她心裡還是不甘寂寞的。
年輕人嘛,渴望交流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大師啊,”黃臾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桌上的針,問,“我不明白,你每天都坐在這裡對著一根針發呆,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巫俊覺得不容易啊,還是女孩子心細,終於注意到了。
既然這樣,那就給她露一手好了。
於是他說道:“具體說你可能不懂,不如我給你表演個小魔術吧。”
“魔術?”
“對,”巫俊指了指桌上的那根針,說道,“你看好了,起——”
隨著他的“命令”,桌上的針突然筆直地豎了起來。
黃臾:……大師你這也能叫魔術嗎?你是在桌子底下藏了磁鐵吧?
“怎麼樣,厲害不厲害?”巫俊問。
“嗬嗬,不愧是大師,真厲害!我鍋裡還煮著飯呢,我先去看看!”
看著黃臾匆匆離開的背影,巫俊不由搖了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麼猴急。
經過這兩天的刻苦修煉,他現在不但能讓他的這根針豎起來,還能讓它射出去。
這小姑娘居然絲毫不以為意,真的是有點傷他的心。
“走你!”
桌上的針嗖一下飛出草廬。
射是射出去了,但由於速度太快,巫俊瞬間就失去了針的控製。
針掉在濃密的草地裡,不見了蹤影。
暫時隻能當飛鏢使用,不過沒什麼準頭就是了。
“茉莉,”巫俊對趴在地上乘涼的茉莉說道,“去找回來。”
茉莉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早知道天天讓它不停地在草裡找針,還不如跟著大黑去上學呢。
……
小劉把車停在路邊。
明明開學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偏偏火車站這邊嚴打,像他這樣的黑車,隻能悄悄地在外圍撿個漏。
不過他現在沒什麼心思去招呼拖著大小行李箱的學生和家長。
今天是他兒子劉燦第一天上幼兒園,他心裡想著這事。
俗話說望子成龍。
現在這個社會想要成龍,最快的辦法是有個好爹,最樸實、大眾的辦法就是上學。
他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想當初上學的時候,他也著實調皮搗蛋,以至於各位老師看到他就頭疼。
那時候的老師還負責,苦口婆心地教育他,開導他。
可最近這些年不一樣了。
所以他很擔心他的兒子劉燦。
說到他這個兒子,調皮搗蛋那真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絕對是親生的。帶出去玩一次,瘋得像什麼一樣,一轉眼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感覺比連續開幾天車還累。
不過性格像他可以,上學再像他就不行了。
所以為了兒子能好好上學,他不顧家裡的反對和朋友的勸阻,把劉燦送到了西林市最好的私立幼兒園。
那個幼兒園真的漂亮啊,就像童話世界,小城堡、滑梯、各種彩色的小車,到處掛滿了彩帶和氣球。
他覺得兒子在這個幼兒園,一定會過得很開心。
不像他小時候上的那個幼兒園,教室的窗戶連玻璃都沒有,大冬天幾十個娃娃鼻子上集體掛著麵條。
就是學費貴了點,一個學期要將近兩萬塊,差不多是公立幼兒園兩年的費用。
對他這種沒有固定收入,又沒法啃老的家庭來說,的確有點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