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包包下村的村民,在市區做短工,聽說老和尚是個得道高僧,便說起村裡夏天時候發生的一樁怪事。
那次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發了山洪,距離村子不是很遠的一個山頭塌方,塌出來一個山洞,裡麵供奉著佛像,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東西。
老和尚聽了這事,便一個人尋到了包包下村。
不過到了村子之後,他也沒有去找什麼山洞裡的佛像,反而跟上了村裡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婦。
寡婦名叫劉燕,娘家就在不遠的“小河邊”,小河邊也是一個村子的名字。
最近聽說她老娘得了重病,又沒人照顧,劉燕每天白天做完農活,晚上還要煮好晚飯給她老娘送過去。
兩個村子的直線距離不遠,但卻要翻好幾個山頭,一來一回也要兩三個小時。
所以劉燕每晚回家,基本上都在十點以後。
老和尚不知道腦門上哪個地方抽筋,鬼使神差地跟著劉燕翻山越嶺,嚇得這個小寡婦魂不守舍。
劉燕家正好有幾個來借宿的遊客,她就把這事對他們說了。
幾個遊客聽了後義憤填膺,早上又見老和尚到劉燕家門口轉悠,就把他抓起來打了一頓,見他有手機,又撥通了上麵唯一的號碼。
也不知道是想幫劉燕弄點精神損失費,還是想自己賺一筆,便讓巫俊過來賠錢。
他就說嘛,這裡的村民應該看起來還是非常淳樸的,遇到這種事最多把人打個半死,一般不會專門打電話讓人過來賠錢。
不過巫俊都有點不明白了。
這老和尚莫名其妙的,大晚上跟著一個寡婦走山路……難道老和尚變了,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老和尚?
他覺得不太可能。
那個劉燕又不是什麼美女,就算老和尚想要花花腸子,大可去洗個桑拿對吧,何至於到這偏僻的山村裡來尾隨一個寡婦?
看來還要親自去問問他,才能知道原因了。
於是他大步走了過去,幾個遊客見有人過來,警惕看了看他。
“hi,大家好,”巫俊笑著打了個招呼,指了指老和尚說道,“我就是他的朋友。”
五個遊客,三男兩女。
三個男的塊頭都很大,穿著高邦的戰地靴和墨綠色的戶外夾克,手腕上戴著求生手鏈,臉上的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經常在戶外活動的類型。
“你倒是來得挺快。”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在這裡等一天了,你就一個人給一萬,這事就算了了。”
旁邊一人見他兩手空空,又問:“你到底帶錢了沒有?”
巫俊很乾脆地回道:“沒帶。”
沒帶?
幾個人就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在這裡坐了一天,好不容易把人等來了,居然沒帶錢?
沒帶錢你跑來乾什麼?
巫俊看著幾個人的樣子覺得好笑,真以為自己是在行俠仗義哪?
不過是想從中撈點好處而已。
這種人,他連一百塊都不會給。
話說他們還不分青紅皂白打了老和尚一頓,這筆賬等會還要跟他們好好算算。
這時老和尚突然睜開了眼睛,驚喜地問:“小大師,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不來,這事你自己能處理了?”巫俊一把扯開老和尚身上的繩子,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老和尚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即將黑下來的天色,拉著巫俊就要走,“你來得正好,我們趕快去救那位女施主。”
巫俊眉頭微皺,問:“她怎麼了?”
“我看到她最近有劫難,”老和尚說道,“但這幾位施主不願意聽我說,還誤會了我對她心懷不軌,讓老和尚很是尷尬。”
巫俊心道你那種行為,也難怪讓人誤會,不過他更好奇的是,老和尚居然也能看到彆人的劫難了?
“自從上次從泰國回來之後,老和尚就福至心靈,能隱隱窺得一點天機。”
這老和尚不錯啊,修了一輩子佛,終於開竅了。
“喂,你們兩個!”幾個遊客見他們說著就要走了,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幾張臉同時黑了下來,“你們說走就走了?趕緊給錢,否則我們馬上把他送派出所!”
“小大師,你先彆和他們計較,我們去救人要緊,”老和尚又對幾個遊客說道,“幾位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事情真不是你們想象得那樣,你們如果不信,可以跟著我們一起,自然就會明白了。”
“誰有閒心跟你瞎折騰?”
“今天你們要是不給錢,誰也彆想走!”
巫俊不想跟這些人多說,正想放顆雷珠把幾人放倒,就聽老和尚說道:“阿彌陀佛,我給。”
老和尚掀開衣服,露出腰上一個隱蔽的小口袋,然後從裡麵摸出一個很小的噴劑,呲呲地對著幾人噴了幾下。
幾個遊客隻來得及瞪了瞪眼,就軟綿綿地躺倒在地上。
“阿彌陀佛,對不起了幾位施主,情況緊急,老和尚隻能出此下策了,要是讓小大師出手,你們隻會更慘。”
巫俊:“……老和尚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我出手他們會更慘?”
老和尚對著巫俊招了招手:“小大師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趕緊走吧,救人要緊。”
看著他小跑而去的背影,巫俊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和尚彆半年,這就變得蔫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