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渾身濕透,被風吹得頭暈腦脹,譚甄先是摸了摸地麵,又摸了摸周圍的欄杆,最後還用牙咬了咬。
這好像是真的黃金啊!
譚甄有點懵了,這是什麼遺跡從海底冒出來了嗎?
可現在是在刮風,又不是地震,遺跡怎麼會自動出來?
他看了看巫俊和範彭兩人,希望從他們的言語行動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可這兩人站在風裡一動都不動地看著天上。
天上有什麼?
譚甄抬頭看去,陰沉沉的天空除了快速走動的雲層,連一隻海鳥都看不到。
這時巫俊沉聲說道:“要來了。”
什麼要來了?
譚甄聽得不明所以,向範彭問道:“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範彭知道這事不能讓譚甄知道太多。
在玄學會交流的時候,他可沒少聽說譚甄找大家“談話”的事。
如果被他知道太多,以後絕對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上門,那可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大師想看到的結果。
但現在譚甄人在這裡,雖然不知道他來乾什麼,也不能把他晾在一邊不予理會。
於是他黑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譚科長,其實我們是在吹風。”
譚甄的雙眼皮都驚成單眼皮了。
剛才巫俊說在抓魚,現在你又說是在吹風?
我吹你妹哦,我看你們就是在吹牛!
而且從之前得到的消息來看,真的台風中心到來,至少都是十一二級的大風,還有可能升級為十三級以上的強台風。
十三級的風他沒見過,但估計頭皮都要給人揭掉吧!
“範彭,”譚甄正色說道,“現在形勢危急,性命攸關,我希望你們能告訴我詳情,說不定我還能幫上點什麼忙。”
“譚科長,”範彭決定將謊言進行到底,“你應該聽說過,國外有種人,叫暴風追逐著。”
譚甄眨了眨眼睛,這個他倒是真的聽說過,一群追著龍卷風拍照,還進到風裡去吹個拉風的發型的不要命的家夥。
“其實我們也是追風者,專門來海上體驗台風的,真的。”
範彭的聲音非常誠懇,說得跟真的一樣。
要不是腳下還踩著巨大的黃金柱子,手裡還把著黃金欄杆,譚甄差點就相信了。
“那這個柱子和欄杆,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啊!”範彭非常無辜地攤了攤手,“它就這麼突然冒出來了,我們也奇怪得很。譚科長,如果你想要,等會兒你扛回去好了。”
譚甄:“……那那條魚呢?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魚?”範彭眯了眯眼睛,他真不知道魚的事情,便說道,“這時候魚都躲到是水下去了吧?”
譚甄皺了皺眉,他剛才釋放出一絲精神力,監測了範彭的思維波動。
前麵幾句像是在說謊。
其實這很正常,他本來就不會相信他們是來吹風的。
而且從黃金柱子來看,他們可能是來尋寶的可能性很高。
但關於魚的事,範彭卻真的沒有說謊。
難道他們在這裡,真的和手鐲沒有關係,隻是恰逢其會?
“而且譚科長,現在不是研究魚的時候吧,”範彭指了指北方烏壓壓的天空,“真正的大風馬上就要到了,你最好做點準備。”
譚甄朝著北邊看去,隻見蒼茫的大海上,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深藍,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千裡狂濤,猶如千萬遊龍,不停地在海麵上翻滾跳躍。
好幾米高的巨浪層層疊疊,排山倒海地朝這邊壓了過來,拍打在堅固的黃金柱上,濺起幾十米高的水花。
而他明顯感覺到,此時的風力像是突然增強,吹在他的臉上,真的就像刀子在割一樣。
他隻能閉上眼睛,用衣服捂住口鼻,呼吸艱難,而且就算他緊緊抓著欄杆,也感覺馬上就要被吹到天上一般。
巫俊沒時間去管譚甄的狀況,此時他的身體中,那種被刀子刮的感覺,也隨著更強勁的風而變得更加強烈。
這有點像連續吃了幾個月蘿卜,卻沒有吃到一滴油葷,那種搜腸刮肚一般的感覺。
他覺得這場風吹下來,他走路都可以用飄了。
“大師!”範彭也被吹得無法忍受,已經準備把衣服脫下來包住腦袋了,“黃臾那邊可能撐不住。”
巫俊釋放出感知,黃臾的情況的確不好,已經躲在欄杆那裡縮成了一團。
還有袁大康也是,再不想點辦法,這兩個人可能就要得低溫症之類了。
看來這欄杆要稍微改進一下。
嗡嗡——
天師能量散開,兩人身上開始浮現出點點金光。
很快,一層厚實的黃金盔甲,就將兩人籠罩起來,隻留下能夠呼吸的密集小孔。
黃臾剛才已經被吹得頭暈目眩,渾身瑟瑟發抖,可突然之間,她感覺周圍的風小了。
而且身體周圍,似乎被什麼堅固的東西包裹起來,就像小時候投入了爸爸媽媽的懷抱一樣,讓她有了無限的安全感。
在京城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比較喜歡下雨,特彆是在炎熱的盛夏。
因為京城風雨少,每一場都是難得的降暑利器,而且下雨之後的空氣特彆清新,讓人身心愉快。
但經過這一次,她才知道風雨竟然也會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