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巫俊就到了山下。
黃庚、張白凡和粟明月,也天不亮就從酒店趕了過來。
雖然這次是巫俊提議並主辦,他們這些人不好喧賓奪主,但這次來的人大多都是衝著玄學會的名頭來的,而且巫俊這人太低調,很多人都不認識。
所以為了現場的氣氛,他們必須要過來熱場。
巫俊真不在意這個,有人幫忙接待他還求之不得呢。
他決定今天就坐在風水石那邊盯著,爭取不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到了上午九點,就有人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
最先是玄學會的成員。
既然是學術交流會,按照慣例上午都是各位成員碰碰頭,交流一下心得,順帶裝個逼之類。
其他的那些老板們,要到午飯前才會來,吃了飯就開始尋找自己的“機緣”。
所以儘管這次的場地是露天的,也說過了不需要排隊,但那些老板們都還是非常矜持地站在場地外麵,一個個伸著脖子張望。
而玄學會的幾十個人,則是坐在中間的桌子旁,一邊喝茶一邊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他挨個兒聽了一圈,除了有少量的人在向黃庚、張白凡、粟明月他們真心請教,其他的都是在吹牛打屁。
相互吹捧,相互看不起,名言暗語挖苦諷刺,可謂是五花八門。
把這些話、話中話、話中話中話收集起來,
巫俊越聽越尷尬,算命先生、風水先生本來就能說會道,這一大群碰到一起,那真的是能把幾十頭大水牛吹上天。
走了一圈後,他不由搖頭。
一個個都在感慨,現代人越來越不相信這些東西了,玄學趨於末路。
也不看看自身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好好的交流會搞成吹牛大會、吹捧大會,這分明就是自尋死路,還怪彆人不相信玄學,當真是好笑。
不過這跟他沒什麼關係,玄學發展不發展,自然有它的定數,一切隨緣就好。
他在意的是,外麵黑壓壓地圍了幾千人,這些人中說不定就有4級風水石的買主,要抓緊時間讓他們過來才是。
“都放進來吧,”於是他對小劉說道,“還是讓他們稍微排排隊,不要造成踩踏。”
“等一下,”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突然問道,“小兄弟,現在還是我們的交流時間,這麼早就放閒雜人等進來不太好吧?”
巫俊看了一眼這老頭,留著兩撇小胡子,小眼睛像隻耗子似的,腦袋稀稀拉拉幾根毛、臉色枯黃。
剛才就他聲音最大,炫耀上個月幫誰誰算了一卦,準得連他娘都哭了,感恩戴德差點把全部身家都送給他。
天機眼!
嗡嗡——
姓名:周子方,男,1963年……
備注:無。
稍微看了看周子方的影像,這老頭彆看長得猥瑣,來頭倒是不小。
玄學會裡除了黃庚和張白凡,就屬他的資曆最老,就連粟明月都要差了兩年。
巫俊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大本事,這從影像中是看不出來的,不過他沽名釣譽、貪財無度的本性,倒是在影像中表現得淋漓儘致。
他不由在心裡歎了口氣。
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玄學會也就幾十個成員,也是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其實現在回想一下,以前上學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
一個班五十多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和處事方式。
有像他這樣憨厚老實、一心學習的好同學。
有像羅斌那樣調皮搗蛋的,有像蔣雨桐那樣在彆人麵前高冷如冰,卻對他溫柔貼心的。
長大以後再回想過去,覺得那時大家的年齡都比較小,就算有心機和城府也不夠深,所以才感覺那真是一段天真無邪的青蔥歲月啊!
有這種想法的人,隻能說到現在仍舊是天真無邪。
就在你以為大家坐在一個教室裡,都是好同學時,不少人已經悄悄地在請客吃飯、打麻將輸錢送禮了。
當然這些事情,做的人才不會讓你知道。
思緒飄得有點遠了,巫俊是個好同學,所以對周子方這種人,向來的態度都是敬而遠之。
我不跟你撕逼,但我也不會搭理你。
於是他讓小劉繼續去安排人員進去,自己則往轉頭風水石那邊走去。
見巫俊連搭都不搭理他,周子方的心情瞬間很不爽。
他好歹也是玄學會長老級人物,結果被一個年輕小娃娃無視了?
他覺得這不應該啊!
剛才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好,也沒有因為自己是長輩、資曆老、成就多、賺的錢比較多、認識的有錢人士更多等等原因就態度傲踞,這娃娃憑什麼這麼對他?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不尊重長輩了嗎?
“粟明月啊,”周子方轉頭問隔壁桌的粟明月,“這娃娃是什麼人啊?”
粟明月知道巫俊的個性,不喜歡太過張揚,便笑著回道:“就是個負責現場的管事,年輕人不懂事,周老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你看看老黃更老張兩個,”周子方大搖其頭,“這次找的這個人辦事實在欠妥,玄學會學術交流會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弄到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你們說對不對,外麵那些人誰不是大富大貴,這麼一弄不是讓人小看我們了?”
粟明月嗬嗬一笑,看了看周子方身邊幾個人,不由有點擔憂。
周老頭就是個屬貓的,你越是順著他去,他尾巴就翹得越高,而會坐在他身邊的這幾個,哪個不是拍馬屁的高手?
萬一這些家夥一陣吹捧,周子方腦子一熱跑去找巫俊麻煩,這事就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