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麵,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在他身後是寬闊平整又嶄新的街道,街道兩側布滿了高樓大廈。
其實這並沒什麼好稀奇的,他跟著師父去過羊城,去過巴黎,去過拉斯維加斯,去過國內和世界上很多地方。
單論城市環境,眼前的這個城市還算不上最繁華。
但在他麵前的,是一座造型古老的石橋,石橋下麵的流淌的水很清澈,裡麵有成群的錦鯉在歡快地遊動。
石橋的對麵是一片古香古色的園林,他不知道屬於哪個年代,可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種曆史的韻味,深藏在每一片磚瓦和屋簷下的紅色燈籠中。
踏過石橋是一片停車場,停滿了各種高檔轎車,更遠的地方站著衣著華貴的人群,一看就知道是社會名流。
穿著古典長袍的女招待在其中穿梭,讓人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這裡就是宇文郝和姐姐訂婚的地方,一個屬於私人的園林。
在充斥著鋼筋水泥的大都市中心,這樣一片園林就如沙漠中的一汪清泉,或是砂石堆中一顆綠色的翡翠。
沒想到宇文郝家裡這麼有錢,看來之前他是真的謙虛了。
站在石橋上麵,方恒給宇文郝發了個信息,很快就有以為漂亮的女招待過來迎接他。
跟著女招待走進一片寬闊的草地,這裡就是舉行儀式的地方。
一個現場樂隊正在演奏著動聽的樂曲,賓客們三三兩兩站在草地上聊天,方恒在人群中,卻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都在忙吧。
隻是周圍的人們他一個都不認識,讓他有種站在哪裡都不是很舒服的感覺,就像他和這個世界之間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原本以為,自己跟著師父修煉,每個月有很高的工資,還能從望山魚莊拿到一些分層,他的生活已經很完美了。
但現在方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和這個世界,有點格格不入。
這讓他有點自嘲地笑了笑,還說來給姐姐撐腰呢,結果看情況有點難,都沒人理他。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
師父總是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儘管他本人不是很樂意這樣。
一個人在草地上溜達了半個小時,方恒看看時間。
根據宇文郝的說法,今天的訂婚儀式是看過時間的,11點18分。
還有十幾分鐘,他覺得站在這裡好像有點傻,便默默地離開了人群,一個人在園林裡轉悠。
結果剛好繞到一棟小房子背後,就看見穿著白色禮服的姐姐,腳步匆匆地穿過一條長廊。
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但方恒發現她的臉色卻不怎麼好。
剛想上去問問什麼情況,宇文郝就從後麵追了上來。
“歆穎,你彆生氣,有什麼話好好說嘛!”
錢歆穎停下了腳步,猛地回頭:“我還要怎麼好好說?難道我的態度不好嗎?我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嗎?我就隨口說了一句話,到了你媽嘴裡,我就是不懂禮儀的鄉下人了?”
“她不是這個意思!”宇文郝趕緊拉著她的手好言相勸,“但每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嘛,我爸媽他們這麼要求,也是我們這裡的習慣。”
“我有說今天不改口嗎?”錢歆穎掙脫宇文郝的手,“我隻是說我們那裡不是這樣的,要等結婚那天再改口,結果轉過眼,她說我什麼?
“我知道你們家有錢,我這樣的身份,實在跟你門不當戶不對,你媽看不起是正常的,我完全可以理解。
“但既然看不起,為什麼又要答應?既然答應了,為什麼又要看不起?”
“沒有,他們真的沒有那樣的意思……”宇文郝急著解釋道。
“真的沒有?”錢歆穎笑道,“你真當我是瞎子?
“昨天你爸媽接待我爸媽的時候,正眼都沒看上兩眼,最基本的禮貌和客氣都沒有,當時我心裡就很不舒服,但被我爸攔下來了。
“今天我就稍微說了一句,你媽就說我是什麼鄉下規矩,鄉下規矩怎麼了?”
宇文郝:“不,你一定是聽錯了,她沒那麼說。”
“看來你不僅把我當瞎子,還把我當聾子了,”錢歆穎道,“但是你不知道,宇文郝,我不僅不瞎不聾,我的視力好得嚇人,聽力更是你無法想象的好!”
宇文郝輕歎一聲,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自古以來,現在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了,婆媳之間的事情,是最難處理的。
“歆穎,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就彆鬨了好不好,”宇文郝低聲下氣地說道,“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我父母,就算有什麼不對,我們做晚輩的是不是應該包容一下?”
錢歆穎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而且你看啊,我們現在訂婚,以後結婚,都是我們兩個在過日子,對吧?老人家有點什麼事情,也就偶爾說上兩句,當沒聽到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