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2 / 2)

最終,還是紀老爺子打破這沉悶,揮手讓眾人進屋說話。

哪怕十年未歸,紀二老爺仍舊為紀老爺子留著主院,時時打掃翻新。

十年了,主院的一應家具擺件竟仍舊與十年前相同。

“日子久了,院子裡有些地方就損毀的不成樣子,我便讓人換了一模一樣的代替,儘力維持著原來的模樣。當家的說,這樣大哥一家回來後才會真正有回家的感覺。”

說話的是位老婦人,正由一位年輕婦人虛扶著,站在紀二老爺稍後一點的位置。

紀溫猜測,這位應當是自己的叔祖母。

紀老爺子點點頭,欣慰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弟與二弟妹:“這些年,你們費心了!”

紀二老爺含淚握住紀老爺子的手:“我們在祖宅裡住的安穩,大哥還不知受了多少苦,自三年前發生那件事,我無一日不在擔心,奈何我久居鄉裡,沒有門道,隻知大哥一家人在滇南,竟連具體位置也沒能探聽到......”

自紀家發生了那件事,過往故交大多避之不及,願意伸出援手者寥寥無幾,紀二老爺又隻是一介布衣,並未入仕,門道有限,在有心人的阻攔之下,自然無法尋到紀老爺子的蹤跡。

紀老爺子從未怪過自己的弟弟,這些情形他早已有所預料,拍拍紀二老爺的手寬慰道:“一切都過去了。好在王家不曾嫌棄我們落難,派了人前往滇南接應。”

金陵王氏,家族顯赫,門生眾多,尋人於他們而言容易許多。

紀二老爺想了半晌,才想起來侄子紀武行娶的是金陵王氏之女,這王家說的應當就是侄媳王氏的娘家了。

當初侄子在上京城成親,自己還曾前往參加過婚宴,且隻在他們成親第二日見過王氏一麵。

如今這一看去,那出身世家大族、才貌雙絕的王氏嫡長女現下僅身著一身破舊的麻布衣裙,雖氣質尚存,容貌卻已添了不少風霜,再無昔日名門貴女的氣派了。

紀二老爺心下唏噓,越發為自家大哥這幾年的苦難感到悲痛。

他由衷感歎道:“患難見真情,侄媳是個好的,那王氏不愧為經久不衰的世家大族,行事風範著實令人敬佩。”

見提到自己,王氏微微欠身行禮,在紀老爺子與紀二老爺麵前並未多言。

短暫的敘舊之後,風塵仆仆的幾人各自回屋梳洗一番,隨後男人們便前往書房,女眷則跟隨二老夫人回到後院。

紀溫因著年幼,隨王氏一同前往二老夫人的院子。

王氏雖已嫁進紀家數年,卻因種種原因,與紀家老宅眾人並不相識。

好在紀家女眷並無尖酸刻薄之輩,如今又一同曆經家族落難之時,無形中令眾人之間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王氏先帶著紀溫向著二老夫人見禮。

早在回蜀地的路上,王氏便已將一應禮儀規矩教於紀溫,此刻紀溫恭恭敬敬朝著長輩問安,小小人兒端正得體,令人見之心喜。

二老夫人將紀溫拉到身前,仔細瞧了又瞧,臉上笑出了褶子:“我們溫兒長得比小姑娘還精致哩!”

回到紀家老宅後的紀溫脫掉了身上的粗布麻衣,換上了二老夫人為之準備的新裝,瞬間由一個窮小子變成了一位小仙童。

下首一位懷抱繈褓的年輕婦人也笑道:“若是日後我們念青也有如此容貌,那我可就不愁了!”

“這是武中媳婦。”二老夫人為王氏介紹著:“她抱著的便是小閨女念青,如今剛滿四個月。”

王氏立刻行了一禮,叫了聲“二嫂”,紀溫也隨之叫了聲“二伯母”。

二伯母唐氏看起來頗為爽朗,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笑容:“我家阿勇常念叨著想要個弟弟,念青出生之時他還十分遺憾,如今溫兒回來了,可算如他所願了!”

王氏笑著回道:“我倒是想要個女兒,還請二嫂允我時常登門探望念青。”

“那又有何不可?隻管來便是!”

三言兩語間,妯娌兩人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而後,在二老夫人的一一介紹之下,紀溫終於了解了紀家的人口結構。

紀老爺子這一輩共有兄弟三人。

他所在的紀老爺子這一支便是紀家的長房嫡支,紀溫的祖母早在十幾年前便已去世,他爹紀武行是紀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而他目前也是他爹唯一的兒子。

紀家長房是紀家三房中人丁最為凋零的一支。

紀二老爺膝下有兩子,長子便是二伯父紀武中,其膝下一子一女,分彆為七歲的紀勇與剛滿四個月的紀念青;還有一位次子,也是紀溫的五叔,名為紀武成,如今年過十九,尚未婚配。

關於紀三老爺的事暫未提及,似乎並不在此處。

閒聊許久,二老夫人終於露出幾分疲憊之色。

今日這情緒大起大落,如二老夫人這般已上了年紀且身體較為嬌弱的老婦人,能強撐到現在已是極致。

王氏瞧出了不對,當下便提出告退,二伯母唐氏終於也發現了自家婆母的疲態,便抱著紀念青與王氏紀溫一同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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