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爹(1 / 2)

紀溫此舉令潘子睿都大驚失色,偷偷拽了拽紀溫的衣袖。

李知新自人群中走出,裝模作樣道:“紀賢弟,你還不曾參加過月考吧?想必還不明白自己的位置所在?”

紀溫的確不知自己在縣學中是何等水平,但他知道眼前這群人中學問最好的也不過居於中等。

他微微一笑:“在下自是沒有各位師兄學問深厚,一次月考,隻當是讓自己知曉與各位師兄的差距,以期有朝一日能與各位師兄比肩。”

這話無形之中平息了許多人的不忿,大家幾次三番為難紀溫,不就是為了讓這小子明白天高地厚,看清自己“秀才”功名的水分麼?

如今一看,對方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刻意刁難?

連始作俑者李知新都說不出挑釁的話了。

他收起了看笑話的心思,甚至拍了拍紀溫的肩膀以示鼓勵:“紀賢弟,如今你初入縣學,哪怕考的不儘如人意,千萬莫要灰心喪氣!”

那塗姓學子也溫言勸慰:“紀師弟,你年紀尚小,能成為縣案首已是極為厲害了,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還被夫子拘著背讀四書五經,連參加縣試的資格都沒有!”

聽這些人的口吻,仿佛紀溫定要在月考中栽個大跟頭了。

但紀溫絲毫不在意這些,他笑了笑,一一謝過各位師兄的好意:

“有師兄們的安慰,我心中的不安減輕了不少,屆時月考,即便與各位師兄相距甚遠,也不過是尋常,還望各位師兄不要因此笑話於我。”

“怎會如此?”

“紀賢弟大可安心!”

......

潘子睿眼睜睜的看著紀溫三言兩語間化險為夷,不由為他鬆了口氣。

“方才我可是為你捏了把汗!還以為你真要與他們比試月考排名呢!”

紀溫偏頭一笑:“我的確是想與他們比試一番!”

潘子睿驚住了,很想問問他是哪裡來的自信,又怕了說的太重傷了紀溫自尊,話到嘴邊變成了:“你真有信心能贏過他們?”

哪知紀溫卻搖了搖頭:“並無。”

他都不曾參與過月考,不知自己與諸位同窗的差距,談何自信?

潘子睿大為不解:“那你——”

“所以,我不是已提前與他們說好了麼?如今就算考的再差,也不算丟人了。”

當然,他不會允許自己考的極差。

潘子睿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隨即又明白過來,紀溫此舉,不僅先為自己做好了鋪墊,還解決了那群陰魂不散的人,真可謂一舉兩得。

他歎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哪裡像是十歲了。”

紀溫眨眨眼,露出難得的狡黠:“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吧!”

接下來,紀溫不僅過得頗為安生,甚至時常有同窗主動與他搭話,共同探討學業。

尤其是那幾位商戶之子,對待紀溫的態度宛如知己,與前幾日互不理睬的模樣大相徑庭。

來了縣學這些日子,到此時才算是真正融入其中,究其根底,少不得還得感謝那劉教諭。

紀溫不由想到,若是劉教諭得知他一番操作有了如此結果,臉色會是何等精彩?

然而,結了善果,卻同時有了不少煩惱。

文人墨客,大多愛附庸風雅,縣學的生員們隔三差五便尋各種由頭相聚一場,更有甚者,提前備好詩文,再借由場景宣誦,作的好的,借眾人之口廣為流傳,再得世人稱頌,此等美名可是不少人求之不得的。

紀溫對此毫無興趣,他的時間已安排的滿滿當當,哪有空參與這些沽名釣譽的活動。

這日,李知新再一次來尋紀溫。

“紀賢弟,今日天色正好,我們好些人相約晚間一同賞月,這次你可無論如何都得來啊!”

之前邀請紀溫參加文會是抱以某種不可見人的目的,如今卻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邀請對方。

然而紀溫對此興致缺缺,下意識便要拒絕,身邊的潘子睿卻搶先一步道:

“可是相約於文星閣的那場賞月文會?”

李知新本不願搭理尚為白身卻憑關係入學的潘子睿,因著紀溫在側,很給麵子的點了點頭:“正是!”

潘子睿驚詫道:“我的夫子也將參加這場文會,原來縣學的生員也會參加嗎?”

“不錯!”李知新看著紀溫:“參與這場文會的,不僅有縣學生員,還有城內其他秀才,乃是近年來人數最多的一次秀才文會!”

瞥了潘子睿一眼,又補充道:“也可帶上自己的得意門生,以增長見聞。”

潘子睿期待的看向紀溫,雖然他可以隨夫子一同前往,可他還是希望紀溫也能同行。

紀溫同樣有些意動,能召集所有秀才彙聚一處,想必總有它特彆之處吧?

如今他與諸位學子間的機鋒早已解除,不如趁著今夜就去見識一番古代頗負盛名的文會吧!

打定了主意,他對李知新道:“李兄盛情邀約,在下定當前往,隻是,家中管教極嚴,最晚不過戌時末,在下必須回家。”

李知新笑了起來:“屆時你自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