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財老爸的傻兒(2 / 2)

金言哽咽著從喉嚨裡艱難的再次擠出的那四個字:“爸爸快跑!”

這一句“爸爸快跑”,幾個人都笑不出來了。

此情此景,配上這幾個字實在是尷尬。

孫長海率先打破沉默:“哈哈這小鬼真有意思”

周林也尷尬的笑:“金叔,您不教小言說點彆的?”

金貴卿揉著兒子柔軟的頭發:“昨天才剛剛開口,這幾個字就把他累的,這些天嘛,他把這幾個字天天掛在嘴上念,也沒有關係,嗬嗬”

他實在是太開心了,原本想守著這個啞巴兒子過一輩子,沒想到上天垂憐,讓兒子開了金口。

這兩天他心情極佳,頭腦有點發飄,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爽快的答應這兩個場麵朋友簽擔保合同。

金貴卿簽字簽得順滑,幾個人麵露喜色,卻見上麵隻有一個“金”字。

金貴卿把那個合同收進自己的公文包裡,笑著說道:“印章在公司,今天是周末不方便,合同過兩三天勞煩你們過來拿。”

酒局散了。

兒子哭了一場,精神有些萎靡,頭軟軟的搭在金貴卿肩膀上。金貴卿心疼的摟緊了懷中軟綿綿的身體。

司機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載著父子二人回城郊的彆墅。

金貴卿人如其名,是a市地產圈的新貴,換個不中聽的說法,叫做“暴發戶”。

他出身農村,十年寒窗苦讀,畢業於本市某一類大學建築係,考取了一級建造師。早先就職於一家建築公司做項目員,一年後升職為項目經理,再做到部門經理。積累了足夠的經驗與人脈,便跳槽開了一家個人獨資企業,從勘察樁基做起,一點點的攢資本。

那幾年正是a市房地產欣欣向榮的好時候,多年積累的資本,再加上銀行貸款,他拿下第一個房地產項目,上下打點順順利利賺下人生第一桶金。

今年他才三十二歲,市內已擁有十幾處房產,開發了三個不大不小的樓盤,身家上億,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然而百尺竿頭想更進一步,本市地產圈大佬們眼皮都懶得撩他一眼。

孫長海正是瞅準了這位新貴的心態,極力攛掇周林與這位新貴親近,點頭之交變成了酒肉朋友,再進一步用利益將他們拴在一起,各取所需,各得其利。

金貴卿隱隱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三歲的兒子在酒桌上兩次哭鬨,有意無意的阻止了自己的簽字。商人天生的敏銳多疑與鄉土神鬼靈異觀念,讓他停了筆,把合同帶了回來。

不管怎麼說,兒子終於開口說話了,巨大的喜悅從昨日一直持續到現在,尚未退散。

進門便吩咐保姆張嫂:“開一瓶八二年的紅酒,再來一瓶八二年的雪碧,今晚上我要跟兒子好好慶祝一下!”

張嫂遠遠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鬱的酒氣,笑著說了聲好。

打開酒櫃,找到了那瓶珍藏了幾年的葡萄酒,再打開冰箱門,想了想拿了瓶橙汁出來。

金貴卿上樓,把公文包放在書房裡,把兒子放在客廳裡麵自己玩,然後進浴室洗澡。

這間彆墅上下三層,共十幾個房間。金貴卿從浴室出來穿好衣服,餐廳裡夜宵已經擺好了。他找了一圈,在二樓的書房裡找到了兒子。

隻見寬大的書桌上鋪滿了零碎的紙屑,文件都鎖在高高的櫃子裡,放置完好。書桌上的公文包裡麵依然齊整,隻是那份五頁厚的擔保合同不見了,變成了雪片。

他的寶貝兒子金言正趴在這一桌碎屑上,睡得正香甜。粉嫩的嘴唇微微上翹,是個心滿意足的模樣。

金貴卿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站在書桌邊俯視著他的兒子,心裡沒有惱怒,奇怪的是連驚訝都沒有。

“撕吧,隻要你開心就好。”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是雙卡雙待的手機,一個工作號一個私人號,兩個電話約好了似的搶著打進來。

他退出房間,把房門輕輕的關上。先接通了私人號,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傳來:“貴,咱們兒子會說話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婚已經離了。

另一個電話是孫長海打來的:“金哥,周二有空嗎?我去公司拿合同。”金貴卿笑著說了聲“好”。

然而合同已經被兒子撕成雪片當床墊了。

接了兩個電話的金貴卿感覺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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