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妖怪能給人做兒子?妖怪要吃人的呢!做爹都委屈了它!”
徐玉嘟噥了一句,洗洗睡了。
少時的夢境或鮮亮或荒誕,發現兒子的缺陷後,她的夢境就變成了望不到儘頭的漆黑。現在呢,她的夢光怪陸離,乍喜乍憂大起大落。
晚上睡得不安穩,又得一夢,其實也不算是夢,隻是往日真實情景的呈現。
她夢見自己把那個又呆又傻的兒子抱在懷裡,給他剝橘子吃,兒子軟軟的身體靠在懷裡,嘴裡吞下去了會張嘴“啊啊”的叫喚,像一隻巢中的幼鳥。
孩子的眼睛是烏黑的,但是不怎麼亮,像蒙了一層塵,怎麼也擦不掉,偶爾望向她時,會透出一點歡欣與依賴。
孩子的眼神經常是呆滯的,但是聽到媽媽熟悉的腳步聲,會轉過來看她,那一瞬間,她能看到兒子眼中的靈動。
她心情陰鬱的時候,這孩子有時會主動往她懷裡鑽,軟軟的靠在她的懷裡,大小眼兩雙一起發呆。
她翻身坐起來,惺忪的眼睛睜開,眼角有淚痕。
對!就是這種感覺,母子相依,眼神通電,這才是她的兒子,是呆是啞,已經不重要了。
而那個老成早熟的小大人,那個“福慧雙全”的萌娃,都不是她的兒子!
可是,她的親兒子已經被她丟掉了,她再也找不回來了。
早上徐媽媽打開女兒的門,發現人還在床上,捂著臉抽泣。
“這…這是怎麼啦?做噩夢了嗎?”
不是噩夢是美夢,美夢比噩夢更令人憂傷。
徐玉抬起臉:“我想兒子,想我那個親親的傻兒子。”
徐媽媽一臉驚惶與擔憂。
徐玉用手把眼淚狠狠的一抹,眼神裡突然透出堅決:“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徐媽媽結結巴巴:“你你…你要了斷啥?”
那天晚上,張大師與徐玉離開以後。
金貴卿幾步跨下樓梯,大笑著把金言摟在懷裡,揉揉捏捏,保姆張嫂與陳姐也跑出來笑眯眯的圍著金言:“來,小言言,賣個萌!”
金言打著哈欠,渾身軟綿綿的靠在爸爸懷裡,隨他揉成個什麼形狀,他可是累死了,沒想到賣萌會這麼累呀,十二歲扮演三歲,裝嫩可真要命。
金貴卿抱著他上樓,放到臥室的小床上,蓋被子,哼兒歌,快樂刺激的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得知玄學大師就在樓下客廳坐著時,金言立即告知了係統,他以為係統會瑟瑟發抖。
係統淡定的告訴他:“他看不見我。”金言放了心。
“不過,接下來要出場的是你,不是我。”
金言有點不理解了,係統pk玄學,都是玄之又玄的存在,這才叫旗鼓相當,勢均力敵,他會為他的係統加油打氣的,要他一個三歲半的娃娃出場乾什麼?
他聽話的去了,扮演一個三歲半的小奶娃,十分成功。
爸爸哼了幾首兒歌退出房間,輕輕的合上門。
係統出現了,表揚金言:“做得很好,你知道什麼是演員嗎?”
金言撐著沉重的眼皮:“知道,電視上演戲的那些人。”
“你也是,剛剛的表演很精彩。”
是嗎?可是他很彆扭,再也不想演第二次了。
“以後就不需要這種表演了吧?”
係統:“不一定哦。”
平板的聲音,金言聽出了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他輕輕翻了半個白眼,眼一閉,沉沉的睡過去,養精蓄銳。
早上七點半,金言穿戴整齊,背著小書包,金貴卿牽起他的手準備出門。
“爸爸,我不想上幼兒園了!”金言猶豫了很久,終於鼓足勇氣開口。
金貴卿驚訝的低頭,看著這個上月還強烈要求上幼兒園的小朋友:“怎麼啦?有小朋友欺負你嗎?”
“沒有,”金言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一會兒決定老實回答:“他們…同學們太幼稚了!”
當初去幼兒園是為了他的發音,他現在的發音完全沒有問題,幾乎暢所欲言。
金貴卿哈哈笑了幾聲,蹲下身來與他平視:“那你想什麼呢?”
金言認真的回答:“上小學…六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