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家三口都起得很早。
平常金岩上學要七點起床,爸爸去公司也是七點,不去公司的時候是八點左右,媽媽沒有職業,通常睡到□□點的樣子,時間很不固定。
這一天他們齊刷刷的七點都起來了,洗漱下樓吃早飯,爸爸的狀態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媽媽看起來“振作”了一些,麵色有點紅潤,夫妻二人有說有笑,氣氛比起平常肉眼可見的好。
金岩心情複雜,父母恩愛本該高興的,可他的計劃好像一夜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
早餐還沒有結束,金桂清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的律師打來的,幾分鐘後他掛斷了電話,朝著對麵的兒子看了一眼。
金岩覺得這一眼意味深長,他有些忐忑,一整天在學校都是神思不屬的。
律師跟爸爸說了什麼?為什麼爸爸的表情這麼嚴肅,還專門朝他看?
課間休息,金岩問前桌的張萌:“你媽媽愛你嗎?對你好嗎?”
張萌翻了個小小的白眼:“當然愛啦,對我可好了,陪我玩,給我做飯洗衣,唱兒歌給我聽,還經常抱著我親親呢。”
金岩投去一個羨慕的眼神:“什麼樣的情況下,媽媽不愛自己的小孩呢?”
“沒有這種情況。”
“肯定有的,比如小孩很調皮,學習成績差,經常惹他們生氣。”
張萌哈哈笑著:“金岩同學,你是在逗我嗎?再不乖的寶貝也是寶貝呀,除非是撿來的垃圾。”
金岩把頭擱在桌子上,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撿來的垃圾,偏偏媽媽堅決的否認了,親生的又不像,這不上不下的,真要人小命。
他目前的計劃是把媽媽的秘密挖個底朝天,現在還缺了很大一塊,他想起了那個範閨蜜。
“張萌,把你的電話手表借我一下。”
“你又要乾嘛?”
“還是那個哥們兒,他把我拉黑了,我用你的電話手表聯係一下,一下下就好。”
金岩這會沒什麼耐心發信息慢撩,他把已經拉黑了的號碼放出來,直接撥了過去,這個電話號碼他已爛熟於心,把它寫在筆記本上,每天背三遍。
一道男聲響起:“小金岩?”
“範叔叔您好,我是金岩,打擾了!請您把我從黑名單中放出來,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向您請教。”他用奶音客氣禮貌的回答。
幾分鐘後,金岩的電話手表和對方接通了。
“範叔叔您好,我媽媽在手機通訊錄上把您加入了“閨蜜”組,我想您跟她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金岩開門見山的甩出了對方在自己媽媽這邊的地位。
那邊範閨蜜驚了一下,哭笑不得:“閨蜜?!哦不,其實我隻是個樹洞!”
“難道您不是她的朋友嗎?”
“隻是一個陌生人,她以前在我的店裡洗過腳做過按摩,跟我說過她的家庭狀況,還提到過你。”
什麼?範閨蜜是一個洗腳的?金岩不敢相信。
範閨蜜耐心的跟他解釋:“小朋友,我這樣跟你說,你就可以理解了,因為我在她的圈子之外,她有些話可以跟我說,作為一個局外人,一個樹洞,對她來說又可靠又安全,所以小朋友,你要問的東西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哦!”
“您怎麼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事啊?”
“當然知道啊,你不就是想問你媽媽的情人嘛?”
“不對哦,我是想問,我媽媽有沒有說過我是她撿來的,還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
範樹洞哈哈大笑:“小朋友,這個問題很簡單呀,你回去掀起她的衣服,看看肚子上有沒有疤呀!”
好像有!
金岩用甜甜的奶音問:“樹洞先生,我還要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媽媽在你麵前提到我爸爸多還是她的情人多呢?我保證不打探她的情人的事情!”
“當然是你爸爸多啦,她的情人對她又不好!”
“怎麼會不好呢?”
“小朋友,你可真狡猾,樹洞叔叔就告訴你吧,你媽媽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把柄在他手上,所以任他捏扁搓圓啦!”
“謝謝樹洞叔叔。”
現在隻剩一個問題,媽媽那個不得了的把柄是什麼?
回到家爸爸媽媽都不在,張嬸嬸告訴他,兩個一起出去了,應該是去見律師,有要緊的事處理。
金岩一個人默默的吃飯,他大概也猜得到是什麼事,這事還跟自己有關。
一周前在芳草閣他撒了謊,說“怪叔叔”非禮他,往那個小三身上潑了湯汁,慫恿爸爸出手揍人。
真要認真追究起來,餐廳是有錄像的,錄像上隻會顯示熊孩子突然發難,將湯水潑向了受害者,然後熊孩子的熊爸爸出手補了受害者一記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