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嘛,都是自己經曆的多了積累出來的,你在大宅子裡,能學些什麼?頂多就是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你會的,我不會,你叫我彈一首琵琶曲,我也不能就彈出來,但現在要是叫你拎著劍和彆人比一場,你鐵定也不行。”
“所以不必著急,難不成有誰是一生出來就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知道自己擅長什麼的不成?都說神童都還有傷仲永的時候呢,往後時日還長著呢,不著急。”
說完,呂昭自己擠眉弄眼了一番,惹得崔蓁蓁笑了起來。
看著崔蓁蓁笑了,呂昭的心頭也鬆快了些,但是,回過味來,呂昭就覺出哪裡奇怪來了,等等,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她現在才二十幾歲,為什麼會有養閨女的這番感慨?
但看著崔蓁蓁恢複了活力,亮晶晶的眼神,呂昭點了點頭,總歸是她養著的,大差不離。
屋外,阿大他們將東西再一次收拾好了,崔蓁蓁這回倒是硬頂著呂昭的目光,堅定著給自己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朱粉,手腕和脖頸處也沒落下,用眉筆將眉毛使勁的往下壓了壓,唇瓣也沒落下。
這些操作看的呂昭捂著心口心痛不已,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這一刻,呂昭從沒這樣恨過路上這些殺千刀的色鬼,一個兩個的,將她好好的一個大美人逼的下狠手糟蹋自己。
嗚嗚嗚。
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幾個家丁被丟在了柴房裡,呂昭和崔蓁蓁趁著天蒙蒙亮,城門將開的時候上路了。
此處的郡守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他的大兒子倒是和他爹一樣,隻是小兒子被府裡的老祖宗給嬌慣壞了,學了一身的紈絝氣派,今日見色起意,已經是大著膽子悄悄的派出這幾個花架子一般的家丁了,師爺說的乾乾淨淨,但呂昭他們不敢賭,還是儘快上路為好。
一路出了錦州,越往外走,各種建築裝飾就越顯得粗獷,連酒樓裡的吃食都是碗大,盆大的裝著,點的菜肴上來,那是半點不含糊,紮紮實實的肉食大塊大塊的上著。
呂昭倒是熟門熟路的點著菜,崔蓁蓁今日也跟著她在樓下吃飯,呂昭還好說,隻崔蓁蓁那一身的氣質就與從小生活在這的人不同,旁的不說,隻纖腰款款,就讓樓內的人不自覺的將目光投了過來,隨後,就是崔蓁蓁那對自己下了重手的臉蛋。
恩,眾人飛快的收回了目光,有幾個口味重的,對著崔蓁蓁的身材多看了幾眼,就被呂昭給惡狠狠的給嚇了回去。
酒樓內很快就熱鬨了起來,仗著天高皇帝遠,這裡的人說話,就很是少了幾分顧忌。
“嘖嘖,你們聽說了嗎?京城裡的大官有倒大黴的呢?”吃多了酒的行商,眉飛色舞的說著,惹得周圍人的目光都有投了過來。
“說說,說說。”一旁,就有好奇的人湊了過去,邊關之地對於京城裡各種富貴大官的生活,可是十足的好奇。
京城裡,敏銳的聽見這話的崔蓁蓁,蹭的一下豎起了耳朵,可能是做賊心虛,反正這一路上,她們一行人都沒怎打聽京城裡的消息,如今,在這聽見了,免不了多了幾分關心。
一旁吃菜的呂昭也沒說話,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劉老三,你這又是哪裡道聽途說來的消息,京城裡的事,隔著這老大遠的,你知道個屁!”
“瞎,你個瞎眼的老貨,你自己沒見識還不許我知道?這榜單可是都貼在州裡了,我手底下的收貨郎可是親眼看見的!”劉老三一拍桌子,吃了酒,充血的眼睛瞪得老大,
“劉三哥,你彆激動,張大郎就是如此,你不用和他一般見識,給我們說說,到底十足怎麼一回事?”圍過去的人不少,紛紛出言勸著。
“嘿,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我不和他計較,”劉老三的酒杯一放,聲音不小,:“尚書,尚書你們知道吧,多大的官?!那可是頂頂天的大官!你們這幫癟三,那是一輩子都彆想見著影子的大官,就在一個多月前,被全家流放了,被皇帝給放到南疆去了。”
“這麼大的官,你騙人的吧。”
“誰騙你們了,就姓崔,那榜上都蓋著紅紅的章呢,我還能自己胡說不成?”
“那得犯了多大的事啊,這一下子,啥都沒了。”
“嘿,咱們這位新帝登基,就先免了之前各地進貢珍寶的差事,又免了三年的賦稅,這旨意都通傳天下了,再有些時日,就是該割麥的時候了,反正我是看著呢,新帝仁善,錯的肯定就是這些狗官。”
樓下,崔蓁蓁聽著這個消息,先是呆愣,當初她一走了之的時候,未嘗沒有抱著坑一把崔府的意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跑了,還留在京裡的崔府鐵定是要被牽連的。
但是,但是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哈哈哈哈哈”,崔蓁蓁抱著肚子伏在桌上笑了起來,汲汲營營半生,將她們這些庶女不當人,一個都沒落下的散出去,他又得來了什麼好下場?轉頭都成空,還是在最高處的時候跌的粉身碎骨!
崔蓁蓁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伏在桌上,聲音都有些古怪,一時之間都分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哭。
不遠處的金環看見了崔蓁蓁的模樣,正準備上前,就被白淇給拉住了,:“這個時候,讓姑娘一個人緩緩。”
呂昭看著崔蓁蓁的模樣,也沒說話,她輕輕的拍了拍崔蓁蓁的後背,卻陡然之間發現崔蓁蓁的聲音消失了。
她慌忙起身將崔蓁蓁給翻了過來,崔蓁蓁高興的昏過去了,臉上的脂粉被眼淚衝刷的留下兩條長長的痕跡。
呂昭匆忙用錐帽遮住了崔蓁蓁的臉,打橫抱起了人,往就近的醫館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