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趙誌英的軍帳,方唐轉身就走,梁平跟在她身後,想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裡,方唐突然轉身,麵色冷凝的看向跟在身後的梁平,喋喋不休的梁平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
方唐直直地看向梁平:“梁將軍,本元帥敬你為國儘忠幾十年,才一直容忍你,否則的話,光是你那天夜裡做的事情,就足夠本元帥將你就地格殺。如今,匈奴對我朝虎視眈眈,不論是身為兵馬副元帥還是身為長公主,本元帥都不希望你再一次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到梁平低下了頭,方唐目光轉向匈奴人的方向:“之前在戰場上,確實是本元帥將你打暈,在這裡,本元帥向你賠個罪。本元帥曉得你心中不平,但是,這隻是為了防止你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而已。大敵當前,身為宋朝的將領,我們應當齊心協力才對,還望梁將軍不要在意在下的魯莽舉措。”說完,方唐一拱手,就要向他行禮賠罪。
梁平先是被方唐這一席話震懾,接著就看到她向自己行禮,手忙腳亂的避開了,羞愧道:“使不得使不得,元帥身份尊貴、胸懷寬廣,實在不是我等能夠企及的,元帥能夠原諒小人,已經是小人的榮幸了,哪裡還敢受您這一禮。日後末將一定不會再動這些歪心思,專心致誌為我宋朝禦敵!”
方唐嘴角見了笑容:“那,梁將軍,本元帥初來乍到,對匈奴並不熟悉,日後還請多多指教。”梁平急忙點頭稱是。
解決了梁平的方唐心情不錯。雖然一開始梁平企圖把她變成軍妓,但實際上,在梁平從軍的這些年,雖然不說是立下了赫赫戰功,但也是功不可沒,再加上,他對匈奴的熟悉可以說是在鎮北軍裡獨一無二的,連趙誌英都比不上他。所以,與他和解是必然的。至於軍妓這碼事,方唐表示,老年人要寬容一些,尤其是對待有能力的後輩時。
接下來的戰鬥已經沒有什麼出乎方唐預料的事情了。失去了一大助力,並且單於被當眾一箭貫穿了手臂的匈奴軍隊,對上了因為伏擊戰的勝利而士氣高昂、並且得到了來自渾邪王的情報的宋朝軍隊,本來應該是旗鼓相當才對。可惜,鎮北軍有熟悉匈奴情況的梁平和渾邪王,還有用兵詭異的方唐,再加上每次出戰都殺在最前麵的趙誌英和方唐;而匈奴方麵呢,則因為單於的受傷暴漏了他的身體情況,使那些原本就不甘心臣服的部落首領起了小心思,再加上按照方唐的吩咐,暗樁在裡邊推波助瀾。沒過多久,方唐等人就得到消息說匈奴軍隊又走了一批人,並且,在走之前還送給了單於一個大禮——刺殺!
這下子,因為刺殺不得不躺在床上的單於隻能在心腹的協助下,率領大失元氣的匈奴軍隊後退稍作休整。緊接著,急於後退並且因為受傷精力不足的單於一個不注意又一次落入了方唐等人的圈套,損失了上萬將士。
情急之下,單於不得不自斷臂膀,狠心放棄了一部分士兵,帶著僅剩的幾萬士兵倉皇逃走。
此時,距離方唐到達戰場也不過一年光景而已。經過協商,趙誌英決定,進入草原,繼續追殺匈奴單於及其部下。
單於躲回草原之後,情況對於宋朝眾將士來說就有點困難了。雖然有在草原長大的渾邪王和號稱了解匈奴的梁平,但是,渾邪王其實最熟悉的隻是自己那片草原而已,而梁平,實際上也從來沒有機會這麼深入草原。
所以,進入草原之後,鎮北軍打得並不輕鬆,甚至有幾次,差點被熟悉草原環境的匈奴單於打了個措手不及。幸虧方唐反應及時,並且鎮北軍本身占據人數優勢,才沒有被匈奴軍隊反殺。
即便如此,在進入草原整整兩年以後,在方唐的勸告之下,眾人率領僅剩的三萬士兵回到了巴關——並不僅僅是因為曾經進入草原的七萬士兵已經隻剩下三萬,更是因為整整三年的戰爭令剛剛換了皇帝的宋朝有點吃不消,並且由於待在草原時間太長,很多士兵身體狀況不太好。再加上兩年時間過去了,匈奴單於的傷勢已經完全康複,所以最近匈奴的反擊越來越凶猛。
此消彼長之下,眾多將領一致同意,停止追擊,回巴關。
回到巴關沒多久,小皇帝的聖旨就到了,除了對眾人的封賞意外,還有一道出乎意料的調令——命令副元帥、長公主永安趕回京城。
雖然猜不到小皇帝發出這道命令的原因,但這並不妨礙方唐準備回京。離開巴關那天,上萬將士向她注目致敬,來表示對她的尊敬。
回去的路上,方唐特意又去了一次陽城。這一次,她不再是岌岌無名的小女子,不會再被誤認為軍妓,而是貨真價實、受人尊敬的宋朝戰神,她的事跡早已隨著退下來的士兵傳遍了這裡,再也沒有人會把她當成軍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