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小樹並沒有因為他語氣不好而生氣,朝瑉又有些著急起來:“既然這樣,那你快將它放回去吧,萬一因為還沒成熟就離開本體時間太長,就不,給你造成傷害,就不好了。”
“嗯!”方唐乖巧地點頭,捧著還在手裡的樹心,悄悄鬆了一口氣——還好來得及時。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這顆樹心,轉身走向了委托者的本體,那棵不知活了多少萬年的菩提。
剛走了兩步,方唐突然想起,她還沒接收委托者的記憶,所以……怎麼把這顆樹心放回本體的樹乾中央去?
本體本就是委托者的一部分,方唐磨磨蹭蹭地小步踱著,想到了上一個任務中能夠隨著她的心願化成各式衣服的劍鞘,回想了一下那種玄妙的聯係,在心底嘗試得說道:“打開?把樹心收回去?”
麵前的老樹樹乾處如同棉花一般凹了進去,顯出了一個比樹心稍大些的空洞。方唐將手中的樹心放了回去,老樹就自動閉上了樹乾。
幾乎是在樹心接觸到樹乾的一瞬間,方唐察覺到,心臟處那種幾不可查的壓迫感,消失了。方唐微微垂下眼簾,所以,僅僅是離開了本體,都就會覺得壓迫,那麼,被騙走樹心整整一個月的委托者,又該如何疼痛?
這樣想著,當方唐轉回身時,臉上卻不漏絲毫,隻有無儘的雀躍與期待:“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要講故事了呀?”
見麵,講故事,拿出精血哄騙她煉化吸收,這就是朝瑉對付委托者的三件套了。如此簡單,但是對委托者,卻又如此致命。
朝瑉艱難地將目光從那顆已經看不到蹤跡的樹心上挪開,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他沒多想,隻以為是經曆過希望卻又失望才會這樣,勉強牽起嘴角:“今日我還有些事情,所以不能給你講故事了。”
方唐按照空間中委托者所表現出來的在意,緊張道:“什麼事情?你遇到了麻煩嗎?我可以幫得上忙嗎?”
朝瑉被她一連串的問句弄得有些心煩,但卻還不能撕開臉,隻得壓抑著性子,溫聲道:“沒什麼事情,隻不過宗門慣例,必須回去而已,你,無需擔憂。”
方唐絲毫沒有掩飾那份屬於這具軀體的情緒,瞬間垮下了小臉:“那好吧,那,那你現在就要走了嗎?明天還能來嗎?還是說,要一直等待好幾天呢?”
朝瑉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現在要就走了,明天我會來的,你懂點事,不要再纏著我了,”說罷,他想起了儲物袋中的精血,翻手掏了出來道,“這是今日的精血,你可要好好吸收了,不能因為我不在旁邊就偷懶知道嗎?明日我來了之後可是會檢查的。”
說道最後,他的語氣已然帶上了幾分嚴厲。
方唐興致缺缺地接過了那魔氣繚繞的瓷瓶,懨懨道:“知道了”
朝瑉知道小樹妖答應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這才滿足地拂袖轉身,踏上飛劍著急地離開了這裡。
若是他能淡定一點,轉回頭看看,就會發現,往日都儘可能送他遠一點的小樹妖,今天隻站在菩提老樹底下,麵無表情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