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方唐有項天賦，她想要跟誰交心，誰就會跟她交心。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她的鑽研和取巧，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這份偽裝自己的情緒，讓彆人認為她也交了心的能力，給曾經的她帶來了不少的便利，以及痛苦。
這份能力，算得上是她為數不多、從很小的時候就擁有，直到現在仍然具備的一項，當初她的成功與結局，都有這能力的一份功勞。
說這些是想表達，一段時間後，不管是出於本心或者習慣，抑或是其他的什麼心思，淩琉每天的日常已經變成了黏著方唐，她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除了晚上方唐離開研究所和解決私人問題的時候，隻要在研究所內，分離的時間稍微長了些，就會讓他焦躁不已。
這天，在按照慣例給09檢查的時候，方唐發現了不同。不管是與同時的其他AI相比，還是與幾天前她上一次檢查的結果比較，09的數據庫中都多了很多雜碎的、看似毫無章法的數據。
方唐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大屏幕上這些陌生的數據，心思翻轉。07到14雖然沒有淩琉這麼逆天，但在星際中也算得上是頂尖了，所以，研究所的人員很注重對他們的保護，尤其是殺毒和清理這兩方麵，有專門的小團隊負責定時檢查清理。
然而就在昨天，清理小團隊向她彙報情況的時候，並沒有發現09的異常，當然，其餘的AI，也都一片正常。
可她現在麵前這些差異又確實存在。
方唐心裡有些激動，算算時間，現在雖然比原進程中的第39次實驗早了很多，但那時09已經產生了微弱的自我意識，現在隻不過是多了些原本沒有的數據而已。也就是說，方唐很有可能正好遇到了09異變的開始。
方唐心中激動更甚，又有些懊惱，要是她早一兩天，說不定就能知道09異變的起因了……不過還好，現在也不算晚，能完整地觀測到她產生獨立意識的整個過程。
不過方唐並沒有忘記她的任務是控製住淩琉，而這些過程對於任務的幫助微不足……等等！
雖然她已經決定了要用溫情方式、溫水煮青蛙一樣控製住淩琉，但，借助09的話，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也許，能夠知道淩琉異常的原因。
方唐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取舍。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平常她與淩琉分離的最高期限，要是她再不露麵，淩琉就會開始著急了——當然，方唐心知，這很有可能隻是表麵上的著急而已。
她輕笑了一聲，重新投入到了麵前的數據海洋中。
——
方唐給09檢查的時候，是待在風梓獨自的研究室裡的，而這個時候，應她的要求，淩琉會在外麵等著，直到她離開這間房間。期間淩琉曾數次表達過反抗，但都被方唐無情地駁回，所以淩琉最終也隻能等到外麵。
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淩琉沉默得看了一眼時間，一小時零三分四十六秒十二毫秒五十微秒，遠遠超出了她平常所需要的時間。他歪著頭想了想，站起身朝著方唐獨自的研究室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