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轉頭看向旁邊的嚴溫。
對方朝她點了點頭，伸出右手，一塊簡樸的玉佩緩緩成型，“我就先離開了。在小世界中循環了那麼多年，難得出來，我可要好好逛逛。等你完成了卓語的任務，向玉佩中輸入一絲魂力，呼喚我就行，我不著急的。”
方唐接過玉佩，看著嚴溫一轉身消失在空間中。
她摸索著手中的玉佩。通體為紫色，帶著淡如星辰的熒光，深邃無比，觸手溫潤，光滑細膩，打眼一看毫無雜質，雖然看不出材質，想必不簡單。
更不用說她拿到手裡還覺得精神一振。
方唐握緊玉佩，對看起來更緊張了些的卓語微微一笑：“那麼現在，不如說一下你的具體願望怎麼樣？”
按照剛才嚴溫的說法，在這無限的循環中，卓語當過很多行業的佼佼者。
那麼，她希望方唐做什麼呢？
卓語咬了咬嘴唇，在方唐鼓勵的眼神下，怯怯說道：“我希望，能夠不被控製的活一次。”
開了口，剩下的要說出來，就簡單得多了。
卓語接著道：“剛才嚴溫已經說了我的經曆，雖然聽起來很不錯，每一世都有人在身後護著，不用擔心失敗和挫折，可實際上，那隻是牢籠而已！從每一次我還小的時候開始，就把我關進了牢籠裡，每一步，每一個決定，都在他們的掌控中。”
“每一次，當我好不容易以為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成就時，都被告知，這些成功其實是因為背後那些人的勢力才會青睞於我。你能懂得那種絕望嗎？全部的拚搏、全部的努力，都在那一瞬間宣告無效，所有熬的夜、所有啃的書，都被輕視，被冠上一句‘玩鬨’甚至‘裝模作樣’，被諷刺‘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是我並不想要這種便宜這種捷徑！我更希望所獲得的成就，完全是自己奮鬥得來的，而不是因為美貌或者身體，被人拱手送上來的！就算光靠奮鬥，達不到那麼高的程度，我也希望自己獲得的成就是來自學識和努力，而不是背後那些人的安排！”
“所以，請你幫幫我，我希望自己能不受他們控製地活一次。”
說到最後，卓語的語氣中儼然已經帶上了懇求。
方唐語氣莫名：“可是如果我進入你身體，那麼就是我來活這一世，你能同意嗎？”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存在，大部分的委托者貢獻出自己的魂體，卻是讓任務者替自己重活一次。
這到底有沒有價值？
方唐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是委托者，絕不會願意同意這種方式。
不過，她是任務者，是這種方式的獲利者，所以從來沒有提醒過委托者。
卓語不同，她經曆了無數循環，魂體狀態本就不太好。
況且方唐對她很有好感。
方唐想，她想要的也許不是這樣。
果然，卓語一愣，皺起了眉毛：“不……我還是比較希望自己親自平淡地活一次，最好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會給你造成麻煩嗎？”
方唐含笑：“當然不，我會以彆的身份進入世界，儘量輔助你完成願望。”
卓語笑開了眼。
*
卓語通過漩渦離開了空間，應該是進入小世界了。
方唐卻陷入沉思，思考著這兩個任務者的情況。
這兩個任務者，嚴溫和卓語的情況，按照前者的解釋，似乎與曾經的淩琉有些相似，都是回溯了時間。不過，嚴溫與淩琉相同，一直有著全部的記憶，卓語卻每次都會失去記憶，按照她自己的說法，隻留下每次的絕望和疲憊。
但是淩琉的回溯是因為那個“小黑點”的存在，這兩人又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