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卓語還是在各地奔波中度過了除夕春節。
而方唐則在觀看她這半年以來的直播回放。
並沒有什麼異常，除了直播頻率越來越高。
剛開始是一周一次，後來人數多了，卓語自己也自信了很多，就變成了兩三天一次。再後來，上千萬粉絲共同請求下，卓語同意了每天固定一次。
方唐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一人血書”“二人血書”“百人血書”“萬人血書”，心中湧出一陣不祥的預感。
因為家世和性格原因，從小到大，卓語身邊很少有單純的朋友，清清算是獨一份。所以，在麵對這麼多粉絲的請求時，卓語很難拒絕。
方唐甚至來不及自己切換界麵，急忙讓旁邊的音葉放大她正在觀看的直播，正好看到小卓語蹲在路邊拿著烤紅薯，雙眼通紅，對鏡頭笑得滿含歉意：“實在抱歉，我直播隻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對美食的見解，並沒有打算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
屏幕中無數責備的話語停在原地，方唐讓音葉控製場麵的話也停在嗓子眼——已經沒有必要了。
時間已經靜止，卓語背後的空間開始扭曲。
第二世失敗了，方唐卻沒感到可惜，反而無比慶幸。
慶幸卓語能夠說出自己的拒絕，慶幸她沒有被這些所謂的粉絲蒙住雙眼。
否則，方唐不知道該有多麼愧疚。
她順著世界的排斥被擠出軀體，順從地隨著A的力道回溯時間。
把魂體的行動完全托付給背後的推力，方唐閉上眼睛，仿佛看到小卓語為了準備直播，深夜觀看彆的直播，學習控場和話題銜接，一個個比較美食的意義及味道，以及她每次直播結束後，既疲憊又開心的神情。
倏的握緊了拳頭。
即便知道這是幕後人的控製，也終歸意難平。她捧在手心寵著疼著的孩子，為什麼要被這些所謂的真愛粉，仗著小卓語的喜愛，一步步逼迫，一次次綁架。
“彆的主播都是每天固定時間直播的”“主播不就應該那樣嘛”“主播要是真看重我們粉絲就該多學學”……
幕後人，該死！
方唐深吸一口氣，雖然沒有空氣進入胸腔，到底冷靜了些。
可恨她自己太過弱小。
A躲在係統空間中，一邊隱藏住方唐的氣息，一邊觀察。
應該沒什麼大事吧……剛才契約傳來的警告，應該是任務失敗造成的情緒波動吧……黑化警告什麼的，太小題大做了……吧？
*
一回生二回熟，方唐甚至能忍著魂體深處傳來的嘔吐感，麵不改色地接著哄小卓語入睡。
等小家夥睡熟了，方唐才停下輕拍的手，一翻身平躺在床上，難得陷入迷茫。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實踐證明，幕後人並不是如她一開始所想的那般，對世界的影響力僅局限於少數幾十上百人中，而是能控製住數以億計的人。
所以，硬剛是行不通了。她總不可能不讓卓語與彆人接觸，那樣的生活，比被幕後人控製也好不了多少。
該怎麼迂回呢……
小家夥翻了個身，說了兩句夢話，重歸安靜。
方唐偏頭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卓語，突然詢問，【A，你能隱藏住委托者的氣息嗎？】
A還沉迷在剛才的恐嚇中，眨眨眼才反應過來，【什麼樣的隱藏？】
方唐思索片刻，【就是讓委托者的氣息與周圍人相同，不會被世界一看就知道，她就是那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