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爹急忙攔住她，一咬牙，也不顧得什麼含蓄迂回：“芷雲，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兒，可靜元大師從來沒失過手，這種克父克母的孽障，我們不能要啊！”
他緊閉著眼睛，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你喜歡孩子，雖然傷了身子，生不了了，但是我們可以過繼一個，我也不會找彆的女人，但是，唐唐，不能留！”
書房中瞬間靜下來，依舊緊閉著眼睛的方爹，隻能聽到自己緊張到錯亂的呼吸聲。
過了幾息時間，他才聽到妻子平靜的聲音：“所以，你想把唐唐怎麼樣呢？”
方爹驚喜得睜眼，同時開口：“當然是儘快溺死！”
話語中帶著無儘的輕鬆與欣喜，仿佛說得不是他親生的嫡女。
也是，畢竟沒了唐唐，他還有彆的子嗣。
方芷雲在心中嗤笑。
睜開眼睛，方爹才察覺到不對——他的妻子，雖然嘴角勾起，卻沒有絲毫笑意，麵色僵冷。
並且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恐怖。
他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上一次見到方芷雲這般，還是她小產後處置那個小妾的時候。
想起她當日的恐怖手段，方爹神情漸漸瑟縮：“芷、芷雲，你先聽我慢……”
“方逸哲我告訴你，唐唐是我女兒！你要是敢動她分毫，或者把這件事泄露出去，我就當著你的麵，先找人把你那個外室輪|奸，再把他娘倆切了剁成肉末，包成包子喂給你吃。”
“那個味道，”她笑了笑，“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神色平靜，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連嘴角那抹笑意，也是罕見的真摯。
偏偏嘴裡說出來的話惡毒無比。
偏偏，方逸哲不敢賭。
方芷雲就是個瘋子！
當初，他賭輸了，親眼看著半癲瘋的方芷雲顧不得自己早產的身子，神色淡淡的，就命人直接剖出了小妾肚子裡已經成型的男嬰，拿繩子吊著，引著籠子中餓了兩天的野狗，一下下跳起來，一口口吞進去。
而那個小妾呢，半路就受不了，失心瘋了。
可她竟然連瘋子也不放過，手段甚至更加狠毒。
方逸哲知道，那是給他看的。
所以，他後來連小妾也不敢納，家裡完全成了方芷雲的一言堂。
可當初還有個小唐唐讓這個瘋子暫時恢複正常，如果沒了，那結果，方逸哲根本不敢想。
他艱難地扯起嘴角，“怎麼會，唐唐也是我女兒啊，我怎麼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說完，他再也忍不住滿身的寒意，乾巴巴說了句累了，就往自己院子走去。
背影倉皇如敗家犬。
方芷雲冷眼看著，也沒阻攔。
嚇這麼一波就夠了，方逸哲不能休妻，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去，也不敢對唐唐不利，就足夠了。
作為一個傀儡，他還是蠻好的。
這樣想著，她慢悠悠地出了書房，往她的院子走去。
兩人的身影都不見後，小方唐也從書房外的花叢中站起來，拍拍衣擺，回去了。
真是精彩。
就是不知道，她心底那個聲音，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她來看這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