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小叔這才發現她已經僵了身子，急忙鬆開手：“抱歉卓女士，實在是……太奇怪了，所以我太入神了。”
“所以，”她揉著手腕，“您看出來是什麼原因了嗎？”
西小叔歎氣：“抱歉。”
方唐垂下眼眉：“我懂了……沒關係的，現在我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對了，說不定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呢。”
神情隱忍又堅強，透露出點恰到好處的脆弱和絕望，但嘴上卻沒有絲毫抱怨。
尾音微微上揚，顯示著自欺欺人的愉悅。
當真是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蓮花
西小叔心裡一堵，承諾幾乎脫口而出。
緊急關頭，多年來的訓練讓他忍了下來。
不過，出於心中的同情憐惜，他猶豫了0.21秒，還是掏出一張名片：“卓女士，如果有需要，一定要隨時打給我！”
他麵容嚴肅語氣凝重，絲毫看不出正在規則的邊緣瘋狂試探。
方唐雙手接過，道了謝，臉上鬱色總算是散開了些。
既然工作已經結束，西小叔也該走了。
他磨磨蹭蹭地抿著杯中的茶，不太想離開。
正巧，方唐也有事情要詢問：“西先生，那個樹妖……現在怎麼樣了？”
西小叔一拍腦門：“看我這腦子。”
都沒想到用這個作為話題。
反正卓女士也算是參與者，有資格知道最後的處置結果，他這樣對自己說。
“經查證，那個樹妖並沒有惡意，隻是太無聊了，想叫您過去玩玩而已。”
“它是個新生的妖怪，碰巧被學校建造的柵欄阻攔了氣息，所以一直沒被部門發現，因而不在冊上，也沒人教導，不知道一些該懂的事情。”
“現在已經登記過了，正在接受人妖兩族的教導，等結束教育後會尊重它自身意願分配住所，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方唐鬆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
樹妖沒有危險，她就不會纏上額外的因果，也就不用費心營救它。
一杯茶見底，西小叔略帶可惜地擋住了方唐續茶的手：“卓女士，我該走了。”
方唐一愣，繼而恍然：“是，都怪我，聊起來就忘了時間，浪費西先生寶貴的時間了。”
西小叔急忙擺手：“不不不……”
又是一陣商業互吹，方唐終於將西家叔侄倆送出了門。
走出小區，西乾川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什麼也沒有。
西小叔從車裡探出頭：“怎麼了？”
“沒什麼。”西小西搖搖頭，鑽了進去。
他隻不過是，對於沒能徹底解決卓阿姨的問題，覺得有點……不甘心而已。
明明……他是身負能力的古武者，卓阿姨是本應受保護的普通人。
可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到底是哪裡的問題都找不到。
西小叔察覺到他心情不對，一邊開車，一邊出言安慰：“彆想太多，西小西。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卓女士也未必是因為妖族才這樣的。”
“嗯。”
低垂著頭的西小西悶悶應了聲，把毯子拉到頭頂：“小叔，我睡會。”
“睡吧睡吧。”
西小叔歎息，睡醒，就又得是那個冷靜沉穩的西家繼承人了。
頭蒙在毯子裡的西小西聽到輕歎，死死咬住下唇。
沒發出丁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