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這麼早,不說破天荒,就算放在以前,也是相當罕見了。
關係緊密的大臣們,一邊聚堆上前行禮,一邊進行著眼神交流。
看來,公主殿下對蜀昌的使者,期待得很啊……可這樣說來,之前下令簡化宴席,真的是因為國庫空虛?
這……不應該吧?
方唐可不管他們在想什麼,隨意擺擺手,打著哈欠就往宮門內走去。
雖然天道的限製確實弱了不少,但她之前損傷過大,每日又不斷小幅度催動蠱王造成天道反噬,所以一直處於修養狀態。
所謂修養,除了每天各種天才地寶養著,就是睡眠、睡眠、睡眠……
唉,攏著手,方唐歎了口氣。
她本就不是個多喜歡睡眠的人,這兩個世界,還真是,睡了個夠。
好不容易走到宮門,守門的將領點頭哈腰:“殿下來得正是時候,剛巧到了開宮門的點兒。”
方唐可有可無地應了聲,一入宮門就上了專屬她的禦輦,放下簾子癱在裡麵,又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仇彥沉默地跟在禦輦側麵,像是最忠誠的護衛。
宮門外的朝臣們看了看重新恢複嚴肅的禁軍將領,麵麵相覷。
過了會兒,將領皺眉提醒道:“諸位大人,怎麼還不進去啊?”
一名年輕官員忍不住上前怒斥:“這可還……”
旁邊年長些的那位大人猛地拉住他的袖子,堵住後麵的話:“這就進去了、這就進去了。”
說著,就扯著麵上還帶著些許不忿的年輕官員向內走去。
宮門什麼時候開,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總歸,他們官位低微,管不了這宮裡的事,更管不了公主殿下。
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反正,他們這些臣子根本不知道時辰,隻是跟著長平公主身後入宮而已。
見有人踏出第一步,其餘的臣子們也恢複了常色,一邊低語,一邊快步向上早朝的興慶宮走去。
*
蜀昌的使臣,讓方唐頗有些失望。
蜀昌多林木,環境濕熱,多蟻蟲,故傳,其人善巫蠱。
而根據委托者暗線傳回來的消息,這次的使臣隊伍中,有一人尤其擅長蠱術,還有一名德高望重的巫醫。
前者,她倒沒抱多大期望。畢竟,蠱王已經超出這方小世界的規則範圍,說明這世界中,最頂尖的蠱術也遠不如她。
但對那巫醫,方唐可是好奇得很。
她還從沒見過巫術了得的人呢,不管是巫醫,還是令蜀昌倍受詬病的邪巫。
隻不過,這巫醫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隻是這樣嗎?”
她盯著仇彥胳膊上慢慢止住血的傷口,滿心無趣。
如果隻是加速止血或者愈合的話,那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她有至少十種方式,在更短的時間內,達成同樣效果。
隻不過,其中某些方式,所需人力財力可能較多而已。
皺著眉,方唐抬眼詢問那滿臉皺紋、身材佝僂的巫醫:“沒有更有意思些的,比如控製他人嗎?”
站在文官首位的薛丞相軀體一顫。
幸而眾人都因為方唐這句話無比震驚,也沒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蒼老的巫醫緩緩搖頭,聲音沙啞粗糙:“殿下恕罪,那種事情是不被神明允許的,隻有最邪惡的邪巫,才會妄圖玷汙神明。”
他的身形消瘦無比,仿佛隻是一層皮鬆鬆垮垮蓋在骨頭上,卻無端有種讓人信服的氣質。
方唐輕哼一聲,靠回椅背:“繼續覲見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