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表情有些無奈又有些好奇，“妥睿朵倒還好，我時常聽到這方麵的誇獎，可末卡維，奧菲利亞，難道在你心目中，我是那樣的瘋子嗎？”
說到最後，他抬起右手隔著衣服輕輕按住心臟，微微偏頭，似乎被傷透了心。
這幅姿態，配上他天神般俊美的容貌，如果是尋常女孩，或者尋常吸血鬼，隻怕立刻就要認錯了。
可方唐是誰？
與他相同類型的美人雖然沒見過，但同等水平的卻不少，甚至，光論顏值，還有比他更高的，譬如A。
因而，方唐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她也確實笑了，並且毫不留情地趕人：“你來這裡，難道隻是為了演戲給我看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是快點離開吧，我還有事情呢。”
“奧，親愛的奧菲利亞，”傑裡米無奈地看著她，“你可真是直接。也許，你剛剛應該留下圓，跟她多交流一下，而不是讓那個粗魯的獵人把她帶走。”
方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可人類，當然還是跟人類待在一起最安全，東方有句古話，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是嗎？”
傑裡米表情誇張地攤開手：“該隱呀，奧菲利亞，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獲得新生的，怎麼會這麼的、這麼的……”
他頓了幾秒鐘也沒有選好詞，於是歎息著換了種說法，“你的父親大人究竟是誰，實在是太失職了！”
“夠了傑裡米，”她麵色稍微變冷，微微抬起下巴：“父親大人的對錯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接著，她似乎察覺到自己語氣的僵硬，淺淺呼了口氣，轉移話題：“那位圓小姐，你也是她的朋友嗎？”
傑裡米輕笑一聲，完全沒在意方唐剛才的態度：“這個‘也’字，奧菲利亞，用得可真是太不好了。”
他微微合上眼簾，言語中帶著無限憂傷，臉上卻還掛著笑容：“那位希爾閣下，手裡可是不知道沾了我們多少同類的鮮血呢。”
“奧？圓小姐是純正的東方人吧。”
摩梭著缺了個紐扣的袖口，傑裡米接著道，“雖然說大部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家夥，但怎麼說也算是同類，丟得可是血族的臉。”
他抬起頭，一雙湛藍眸子如同最純淨的藍寶石，映出方唐的身影：“奧菲利亞，雖然不知道你剛才怎樣掩蓋住了自己的身份，但吸血鬼獵人奸詐又花樣百出，務必要小心。”
“奧，”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方唐重新回歸話題，“你跟那位圓小姐很熟嗎？”
她收斂了麵上的懶散，祖母綠的眸子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語氣堅定又固執：“介紹給我認識怎麼樣？”
周身有氣流緩緩移動——這是風暴產生的前奏。
麵對這樣的威脅，傑裡米嘴邊笑容逐漸勉強。
血族想要與人類結交，還能是為了什麼？
尤其是這個血族完全陌生，但卻力量強大，隔著幾步遠的距離，他都能感覺到那種震懾，以及心底最深處他不願承認的臣服感。
這位“奧菲利亞”，絕對不比她弱，也絕不可能是新生兒，反而是個老古董，剛從休眠中醒過來。
隻是不知道，她究竟是第幾代。
但是圓……是他的獵物。
更何況，她還跟古老的東方家族來客有關，跟那個粗鄙的獵人有關，甚至，跟那個令人一見到就覺得無比惡心的狼人有關。
他就更不願意鬆手了。
又摸了摸紐扣留下的痕跡，他重新鼓起笑容，也不再想著自己的狼狽，答道：“像奧菲利亞這樣的優秀的女士，圓當然會想要認識，更何況還是恩情在。隻是她剛才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不如我們詳細談談？”
他的視線轉移至方唐身後稍顯淩亂的房間，在走廊不算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帶上無儘黏膩。
心中那點原本不敢多想的心思越來越猖狂，傑裡米嘴邊笑容更深。
方唐歪歪頭，應得很乾脆：“好呀。”
隻是，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可不好過早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