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致勃勃：“沒想到呀……人格分裂在末卡維中，應該根本算不上‘病’。”
“確實，”李又聳聳肩，他似乎格外偏愛這個動作，“不過依我之見，你不如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
他意味深長地道：“畢竟，你似乎很著急。而我，你大可放心，我還沒有親自嘗試教會典藏法陣的威力、為吸血鬼藏書中的敵情部分做貢獻的大無私精神。”
方唐歎息般的吐了口氣：“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對此，李隻是勾唇一笑。
*
正午，陽光大好。
方唐一把拉開厚實的窗簾，在傾瀉進來的陽光中，懶懶地伸了個腰。
半分鐘不到，她低低咒罵一聲，把窗簾又拉回去了。
委托者確實與普通吸血鬼不同，體內屬於光明教會的力量並沒有因為初擁而消失，反而與屬於吸血鬼的黑暗力量形成涇渭分明的對立局麵。
但這並不表示她依舊能像正常人那樣享受陽光。
吸血鬼的身份毋庸置疑，這一種族的很多劣根也同樣存在。
即便由於種種原因，身為新生兒卻能在陽光下自由活動，但也不代表她能夠像從前那樣享受包括陽光在內的很多美好事物。
更令方唐崩潰的，是腹中時刻存在的饑餓感。
餓啊，好餓啊，真的好餓啊……
剛從棺材中出來的時候，似乎還沒有這麼痛苦，幾天過去，這種饑餓的存在感暴增——應當是棺材中有著用來壓製感官的特殊法陣或者物品。
尤其是在黎明前，黑夜最黑的時候，同樣是吸血鬼最興奮的時候，全身血脈仿佛都在沸騰，在叫囂。
對自己的自製力，方唐原本還是有著一點信心的，但她嘗試著了一次深夜外出後，就再也沒有那樣過。
深夜，對她的誘惑，比普通吸血鬼更強。
畢竟，彆的血族隻會想著獵食人類，而她卻想將所有能夠感知到的生物，人類、血族、狼人……全部吞入腹中。
這絕不是正常現象，即便體內屬於吸血鬼的力量無比渴望變強，渴望打敗並驅逐屬於教會的力量，也肯定不正常。
對此，方唐心知肚明。
這是那股屬於不知身份吸血鬼的力量。
方唐隱隱覺得，這股力量實在是太過詭異，博斯韋爾，說不定看走眼了。
雖然她所接收到的“劇情”隻到委托者死亡那一刻，對於這整件事的了解，並不比奧菲利亞多多少。
然而她是方唐，不是被深深藏起來、隔開人世黑白，隻跟隨教會主教學習的奧菲利亞。
奧菲利亞看不出來的東西，她看得清清楚楚。
委托者隻以為這是她作為吸血鬼的“父親大人”博斯韋爾在覬覦其他強大吸血鬼的力量，以此強大自身，達成私欲。
方唐卻看出來，這被竊者，還說不好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不論是博斯韋爾另有底牌，亦或是被竊者想借此蘇醒，都增加了方唐任務完成的難度。
——雖然奧菲利亞說得是阻止博斯韋爾的陰謀，但她同時也表達了不希望天下大亂生靈塗炭的想法。
真是的，方唐煩躁地抓了抓一頭秀發，這種救世一般的任務，最沒底兒了。
誰知道委托者心中的標準跟她的標準究竟差多大。
得虧奧菲利亞性子單純又善良，方唐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
嗯，當然，奧菲利亞的這副軀體，也極大得增加了方唐的耐心和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