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著，但他也知道對麵艾登說的是實話——第九代之後的血族，想要獲得賞識提高地位，最基本的就是完美的禮儀。
他隻不過心中不忿而已。
“好了，佩恩，”艾登端起麵前的玻璃杯，輕輕晃了晃，粘稠血紅的液體蕩起最容易激起**的波紋，“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還是這麼易怒，堂堂親王，又不是小輩了，實在是……”
佩恩冷哼一聲，不答話。
多年的修身養性，他早就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剛才那麼激動，無非是突然見到“故人”而已。
抿了口新鮮可口的血液，艾登將杯子放回麵前的大理石桌，臉上帶了點恰到好處的疑惑，一舉一動優雅至極，又帶著幾分獨特的藝術感：“不過，那個小輩，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穿成……這樣，就來參加宴會了——她的長親呢？”
嗤笑一聲，佩恩隨意依靠在椅背上，高貴與頹廢神奇般地融合：“艾登啊，你們這些眼中隻有藝術的妥睿朵，又怎麼會知道，並不是所有新生兒，都能幸運地收到來自長親的照顧呢？”
視線從方唐身上滑過，佩恩補充道，“不過，蠢笨成這樣，也根本沒有接受教導的資格。”
“彆這麼說，”艾登皺皺眉，“雖然可能起步晚了點，但天賦還不錯——最起碼，警覺性還不錯。”
佩恩也發現了方唐微動的目光，將注意力收回，聳聳肩：“好吧，你說得對。”
艾登同樣收回目光：“走吧，該我們出場了。”
他重新舉杯，啟唇，吞咽，放杯，一氣嗬成。
不像是在飲用血液，倒像是進行藝術活動。
哼，花裡花俏……
心中腹誹著，佩恩也將杯口湊近紅潤的雙唇，一飲而儘。
泛著冰冷光澤的玻璃杯與被紅得讓人生出炙熱幻覺的雙唇溫柔碰撞，在水晶燈柔和的光線撫摸下，仿佛全身尖刺，都在這一刻消失殆儘。
紅色液體入口，眼睛快速眨動幾下，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及腰的長發隨動作微微晃動——渾身上下、無時無處不再散發著略帶慵懶頹廢的誘惑。
再看時，血液已經入了腹。
他被浸染得比鮮血更紅的唇瓣微動，殘忍的優雅不自覺便流露出來：“走吧。”
高貴與頹廢並存，優雅與殘忍同在——不愧是，勒森魃……
這樣想著，艾登遞上潔白的絲綢手帕：“畢竟是親王，還是要做好表率的。”
猛地一僵，佩恩咬著牙拿出自己的手帕，狠狠擦拭著嘴唇。
艾登目光遊離一瞬，動作卻沒有異常，慢慢收回手臂，同樣將手帕湊近唇部。
狠狠擦了幾下，佩恩隨手將手帕扔下以泄憤，起身走出休息室。
艾登悄悄放慢動作，視線不離那塊沾了點血漬的絲綢。
沒有聽到腳步聲跟上，佩恩有些許煩躁。
“還不快點，艾登親王！”
他連頭都沒回，惡聲惡氣，心情是顯而易見得不好。
“就來。”
迅速一撈，將兩塊絲綢疊在一起，放入懷中。
艾登的動作快到出現殘影，神色也沒有絲毫異常，隻有上千年沒變化過的軀體，微微升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