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皇帝的聖旨終於來了,這不是定罪的旨意,還沒經過三法司的審理,自不會這麼快,而是讓禁軍撤回去的聖旨。
沒搜出甄家財物,皇帝相信了賈薔的話,但既然抄家了就不能不給個交代,賈赦因為牽涉命案被帶走收監,等候審問。
至於借票是內宅所為,責成榮國府自己處理,若有被逼迫百姓的苦主控告,到時再做另案處理。
賈璉一見父親被抓,妻子還牽扯了麻煩事,又氣又怕,一不做二不休,當場決定休妻,賈母並不想救,兒子被抓,再不疼也是身上掉下的肉,哪裡還有心事管這些。
王夫人更不敢說,自己要不是生了兩個兒子,恐怕賈政這會子也會休妻,王家從王子騰死後已經沒了靠山,再也硬不起來了。
姑娘們不知所措,寶玉更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有平兒抱著鳳姐兒哭,巧姐兒還小,被迎春抱在懷裡,睜大眼睛看著父親發瘋。
惜春轉頭悄悄地讓入畫快去寧國府找賈薔,等到賈薔趕過來,賈璉已經寫好了休書,往鳳姐兒身上一扔說:“咱們夫妻情分到此為止,收拾好你的東西去吧。”
賈薔大聲問道;“璉二叔說什麼話,王家已經舉家南遷,回到金陵了,你讓二嬸子去哪,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這恩斷的也太乾脆了吧。”
賈璉不悅地說道;“薔哥兒這事你彆管,她不能生子本來就可以休了,我可是看在夫妻情分上沒說什麼,如今做出這種事,後頭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我們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早點去了這禍害大家都乾淨。”
這話說的鳳姐兒死的心都有了,哀哀哭到:“薔哥兒彆求他了,這都是命,我走了大家就安生了,也好,那我走。”
說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回去收拾行李,賈璉在後麵叫道:“去幾個人看著,收拾一些衣物就行了,彆讓她翻箱倒櫃的搜東西。”
鳳姐兒氣的渾身直哆嗦,薛寶釵見狀上去扶著她說:“鳳姐姐走吧,彆收拾了,先到東府住著,日後再找落腳的地方吧,這一時間上哪去落腳。”
說著叫平兒跟著,賈璉還想留下平兒,林黛玉嗔道;“璉二哥想乾嘛,平兒是鳳姐姐的陪嫁,妻都休了還想陪嫁丫頭留下啊。”
說的賈璉訕訕的,不敢發作,林黛玉這回不是叫自己二叔,而是拿出表妹的身份來說話,更是東府的當家奶奶,如今榮國府眼看沒落了,隻有靠賈薔才能撐下去,得罪她可不是好事,何況還是自己的親表妹,不是寶釵是鳳姐兒表妹的身份。
鳳姐兒到了寧國府,自有寶釵黛玉安排,賈薔安慰了些話就出去了,說好了請禁軍喝酒的,他自不會食言,早早地包下一座酒樓,在那招呼人家,包圍榮國府的禁軍,同樣也送來一桌桌酒菜。
皇帝早接到報告了,笑嗬嗬地說賈薔就是會作怪,虧他想得出請抄家的人喝酒,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酒足飯飽回到家中,賈薔見過妻子就去了天香樓,見到臉色灰敗的鳳姐兒,安慰道;“休就休吧,日後就在這住著,你這身子也該調養了,這些年勞心勞力的,也該好好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