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李文厚已經六十八歲了,聽到賈薔說馬大元年邁應該回家抱孫子頓時怒了,他是兩邊都不靠的清流中的中流砥柱。
顫巍巍的出來怒喝道:“荒唐,馬大元雖說年近古稀,可上的快馬,拉的強弓,經驗豐富,軍中正應該有這類人坐鎮才能安穩,豈能以年紀來論是否致仕,賈節度使說是武將,但當年可是探花郎,豈不聞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這句話留下趙王昏庸的笑話嗎?”
這是尚書級彆的第一次出來爭辯,真正的大佬都是極少參與的,除非軍國大事,像這種任命一個武將的事他們是不會管的,可今天生生被賈薔氣出來了。
忠順王一脈頓時傻眼,這要想讓馬大元回家是不可能了,禮部尚書身後跟著一大堆人,不說清流,就是徒子徒孫門生故舊都是一股極強大的力量。
要知道科舉曆來是禮部操辦的,座師也是出自禮部,能當上尚書的人,不知道都當過幾次主考官了,文官中他的門生多了去了。
賈薔自己就是其中一個,當年他考進士時李文厚是禮部左侍郎,正好作為主考官,那一科如今官當得最大的正是賈薔。
見他出來怒罵自己,賈薔可不敢頂嘴,急忙上前一步,陪著笑臉道:“老師彆生氣,學生錯了,老師知道學生頑皮慣了,可不是質疑年歲的事,皆因他們喋喋不休的爭論個不停,這才口不擇言的…嘿嘿嘿…”
賈薔說著還回過頭對蔣睿說:“蔣兄還不退下,這事讓皇上決斷就行,再多說你想氣壞老師是吧…”
蔣睿心裡頭怒罵賈薔不要臉,可臉上還要笑著說:“子美說得對,學生豈敢讓老師生氣,那是大不孝…”
蔣睿跟賈薔同科當然是李文厚的學生了,座師雖然不如業師那樣感情深,可師道尊嚴是一樣樣的,他哪裡敢擔上氣壞老師的罪名啊。
其他幾個不是的,看到那些清流和賈薔同年們虎視眈眈的,也不敢再說了,忠順王爺無奈的歎口氣,微微搖頭,示意大家彆動了,他也不想得罪一大批人,畢竟若是自己奪得皇位,也是要這些人支持的,總不能就自己手下那大貓小貓三兩隻吧。
皇帝眼含笑意,暗暗讚許賈薔的機靈,見到沒人反對了,趕緊讓孫紹祖和劉猛接旨,然後該乾嘛乾嘛去。
下朝後賈薔得意洋洋的回到京營,叫過心腹讓他去寧國府叫金三兒過來,叮囑道:“三兒,挑幾個能說會道的,準備一份禮物,吹吹打打的給孫紹祖家送去,一定要讓滿城皆知,咱們寧國府對待門生故舊是如何的有情有義,去吧。”
金三兒是他的心腹兼小舅子,自然明白孫紹祖和賈家沒了關聯,瞪大眼睛眨巴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豎起大拇指道:“二爺高明啊,咱們家既得了麵子,又離間了他們…嘿嘿嘿…”
忠順王爺本來想控製住健銳營大部分兵馬後,再發動政變,可現實沒有變化快,來來去去的還是隻能控製一營人馬,如何敢造反啊。
隻能暗中派人去收買馬大元,可這老將油鹽不進,一律裝聾作啞的,也不說願意,更不說不願意,隻是牢牢地控製住手下,誰也彆想插手他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