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剛剛爆發出來的時候,艾莉維亞還稍微擔心了一段時間,但不知是因為內容太匪夷所思還是什麼原因,當真的人並不多,反倒是諾蘭帝國王宮的保密措施更加引人矚目。
不過,也不是沒有人當真。
事情發生大概一周多之後,就有人找了上來——都是從全國各地聚集來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
有帶著今年夏天剛完成測試導致發病的孩子來的;有發病多年癱瘓在床,家長尋醫無路的;也有幼時提前察覺,但人到中年一身天賦無處發揮,隻能做雜貨謀生的……
十多個人聚在一起,沒人鬨事,隻有無聲的流淚和滿心的希冀,能看到的隻有心酸和悲哀。
都是尋醫問多年,但終究毫無所得。
艾莉維亞跟他們聊了一下,大多數都隻有家長來了,時間長的病人基本都已經不省人事了。
還有兩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女,幼年時就被檢查出來,之後幾十年都沒有接觸過跟魔力有關的任何事物,但能有這個際遇,也是因為家中富裕,且從小被寄予期望。但這從天到地的待遇差距、親人的舍棄行為、以及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的存在於自身的天賦,對他們的精神造成的折磨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真正發病,且跟著父母一起來的孩子,隻有一位。今年夏天剛完成測試,天賦無與倫比的出眾,但隨之而來的就是這所謂“天才病”的激發。
對普通家庭來說,這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同時降臨。
艾莉維亞非常為難的跟他們解釋了現在的情況。實驗室確實在做這個病情的研究,但還遠遠沒有達到治療的程度,連延緩病情,都還隻能在魔獸身上有一絲體現。
聽完她的解釋,大多數人都沒什麼反應。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失望,除了那個唯一帶著孩子來的家長,其他都非常平靜,甚至有幾個在默默哭過之後說“希望孩子能等到你們成功的時候”。
“我已經找過了幾乎所有研究這個項目的人和團隊,你們的進度是最快的。”未曾發病的中年女人露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從被查出患病開始,我就被家族舍棄了,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特彆是見到你之後。”
“你們的研究把前置項目算上也才進行五年多,但已經比絕大多數研究團隊都要領先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近的希望。我對自己的天賦足夠自信,我才三十四歲,我很確信,隻要我能活著等到治療方法的出現,我就能趕超所有人。”
女人的話,是單獨跟艾莉維亞說的。
跟另一個幾乎被壓垮的男人不一樣,她堅信自己的天賦和能力,從來不考慮放棄,敏感的心思讓她不在其他病人和家屬麵前表現得過於特殊,但這份敏感從不指向自己。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也很擅長“分配”自己擁有的能力。
若是沒有這個病,就算天賦普通,她也絕不會泯然眾人。
艾莉維亞接待他們在學校宿舍住了兩天,也帶他們參觀了一下馬薩的研究,就送他們離開了。
離開之前,艾莉維亞也跟他們提了一下,未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可能需要“誌願者”,在人體上進行實驗,希望到時候他們能考慮一下。
結果很清晰,隻要孩子能活到那個時候,沒有不願意的。
機會都是和風險並存的,他們都不怕風險,隻恨沒有治療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孩子痛苦離世。
大家都走了,那個女人也沒有留下。她還要往下一個目標繼續進發,但她也跟艾莉維亞保證,有需要一定隨叫隨到。
之後,學校也陸陸續續有一些慕名而來的拜訪者,艾莉維亞招待的都非常熱情。雖然對病人來說是一場烏龍,但也算是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雖然不知道泄露這件事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但至少對艾莉維亞的學校,以及馬薩的研究是沒有任何影響,反而還更加激發了馬薩的研究熱情,被病人態度打動的馬薩,對這個項目的上心程度明顯提升了不少。
很快,諾蘭城那邊有了消息。
“珀斯帝國以薩默斯為首的部分貴族及鑲嵌師,在諾蘭帝國安插‘間諜’,利用帝國王室對各國的信任,肆意搗亂、竊取秘密情報,對兩國的友好造成了嚴重阻礙……”
“事實應該不是這樣的吧?”艾莉維亞立刻就猜到了。
芬恩笑了一下,道:“您現在看的是國王發布的公告,還有一份單獨傳過來的消息。”
“哦?說了什麼。”艾莉維亞懶得看那些義正言辭的公告,隻對事實感到好奇。
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三大帝國的地盤上動手動腳。
芬恩:“是王城的一個大貴族,因為連續好幾代都沒有得到國王的重用,所以聽信了幾個外地人的挑撥,在王宮各處都設下了竊聽的陣法。不過,據那貴族所說,他們並沒有出賣什麼重大的秘密,隻是將一些‘不那麼重要’的消息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