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

什麼事,對啊,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長久的沉默後,顧應樓試探地問,“那天你去買奶茶,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路邊?”

“這件事你的確做的不對,但是我也有問題。失憶後你和何清就是陌生人,當時我不應該道德綁架你,所以咱倆扯平。”

懷酒搖了搖頭,“你在好好想想。”

兩輛小車都已經停在橡膠跑道的一邊,一前一後親親熱熱的挨著。

今天的球場被顧家包場,前方排了一輛輛等待使用的高爾夫球車,休息區內,透明窗的餐廳裡空無一人,隻有服務生和經理還留在裡麵,兢兢業業地預備著隨時為他們服務。

顧應樓微微閉上眼睛,從他初次見到懷酒開始,到兩個人前幾天冷戰,所有記憶就像是視頻播放器上被不停退回去的進度條,2倍播放。

他的記憶很好,而且最關鍵的是從不出錯。

所以,懷酒介意的應該是……

“難道是因為當時我沒把筆記本送給你嗎?”

顧應樓睜開眼睛,覺得有些隱隱的荒謬,還有一些不解,“可是我說了你可以拿去打印……那我今天回去重新抄一份給你,可以嗎?”

懷酒:“…………”

這人是豬腦子嗎?

“我是這麼幼稚的人?”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我在意的不是你沒給我抄筆記,而是你那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態度。的確,你讀過985,去哈佛留過學,現在買一輛柯尼塞格眼睛都不眨一下,經營著偌大的顧氏企業,是很了不起。可是這就能代表你高人一等,就能嘲笑一個努力學習的笨蛋麼?”

懷酒把字咬得很重,“如果你連人和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懂,那在我心裡,你和動物也就沒什麼區彆了。”

球場安安靜靜,他的聲音不用通過手機就能清清楚楚地傳遞給後麵的人,兩個開車的小哥低頭玩著手機,大氣都不敢喘。

顧應樓沉默片刻,指尖焦躁地在刷了漆的護欄上磨來磨去。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麼錯。

什麼尊重,什麼理解,這些陌生的詞彙在他從前活過的三十餘年裡,從未出現過。

他的母親是顧

大將在邊疆打仗時虜來的女人。

她曾是敵國將領的妻子,美豔得不可方物,直到夫婿戰死、被虜走時,她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

大夫說不能打,否則危及生命,顧大將這才勉強把孩子留了下來,這個藏著彆人血液的孩子,就是顧應樓。

顧母是個會察言觀色、攀炎附勢的女人,來顧家第一年,顧大將寵妾滅妻的醜聞就已經傳遍京城。

沒過三年,顧父就以易妒為由休了發妻,扶她上位做了當家主母。

然而這一切和顧應樓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是母親和外人的孩子,和顧大將並無一點血脈相連。

那女人為了保住夫君對她的寵愛,也不太寵愛自己的這個兒子,在終於懷下顧大將的親生骨肉後,更是視他如無物。

他從小受著彆人的歧視長大,吃穿用度連逃難的難民都不如。

一個八歲的孩子,不僅每日要和下人一起做吃力的粗活,還要日複一日地被顧雪林刁難,有時候餓得慌,隻能去隔壁人家偷被倒掉的殘羹剩飯。

顧應樓曾經隻想活下去,哪怕是像一隻路邊的野狗,餓了偷半隻饅頭,困了縮在破廟裡打盹。

可是就算他這麼卑微,也沒一個人願意成全。

尊重有什麼用,隻是弱小的借口罷了。

“你怎麼不說話?”

發泄完一通,懷酒聽著耳邊的沉默,瞬間有點慫,“我剛才是有點偏激,用詞不太友好,我道歉。”

“……沒有。”

顧應樓揉了揉眉心,從過往的記憶中掙紮出來,他轉移了話題,“過來吧,打完球我帶你去吃飯。”

這、這算道歉嗎?

懷酒一臉懵逼,不過畢竟對方是光環加身的男主,他生氣是生氣,蹬鼻子上臉這種事就算了。

他哦了一聲,磨磨蹭蹭地下了車,一路小碎步地挪了過去。

“我不能和鄭老爺子單獨比賽。”

一上車,顧應樓就坦言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又是過來學打球的,隻要纏著讓我帶你打就行。”

“……是未婚夫謝謝。”

懷酒嗆了他一句,又覺得沒什麼意思,默默地倚在一旁出神,心裡忽然升起一點淡淡的鬱悶。

也不知道男主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不過看這人那我行我素的樣子,沒對著他鼻孔朝天就很不錯了……

“葉賢也在那裡,他會替我們周旋。”

顧應樓說了幾句,發現身邊的人沒在聽,就停了下來。

他瞥了懷酒一眼,沉默半天,還是沒忍住。

“我沒說你笨。”

顧應樓輕輕地強調,“……至少,這一次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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