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 / 2)

他聽到懷酒手忙腳亂地,耳邊又是林誌玲姐姐的導航音,又是他詢問張鵬這裡是哪裡的聲音,半天後才回答,“我現在在國道上,這裡黑乎乎的,我也不知道是哪條。本來我們是要去張鵬弟弟家玩的,沒想到在路上堵了兩個小時,現在車又拋錨了,我們倆還在等拖車……”

懷酒不是第一天倒黴,可是在新世界這麼倒黴的,還是頭一回。

他像是小羊羔找到了依靠似的,委委屈屈抱怨了一大通,剛想讓顧應樓派司機接,耳邊突然沒了聲音。

“喂?喂聽得到嗎?難道是信號不好?”

懷酒奇

怪地拿下手機,可是不管怎麼按home鍵,都毫無反應。

兩三秒過後,他終於明白了過來,“靠!張鵬,你手機沒電了!”

“啊??”

張鵬趕緊搶過去一看,真的沒電關機了,他一懵,“這完蛋了,國道這麼長,等下拖車要怎麼聯係我們啊。”

“天,他們不會找不到我們就走了吧?”

他越想越覺得恐怖,“那我們兩個孤男寡男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會遇到什麼變態……”

“最變態的就是你了。”

懷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過張鵬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就算是兩個大男人,在空無一人的野外也很危險。

“走吧,我們上車。”

他從後備箱裡拿了兩個千斤頂,回到車裡,順帶反鎖上了車門,“這樣就不用擔心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在車上睡到明天早上,看看有沒有路過的好心人載我們一程。”

張鵬被他塞了個千斤頂,一聽要搭順風車,頓時萎了。

汽車拋錨的時候,他還給弟弟打過電話,不過這傻逼估計和小姐姐們玩得正開心,打了十幾個都沒人接。

給家裡的司機打電話,信號又不好,說兩句就斷。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一個空曠的地方,有了點信號,顧應樓就打了電話過來。

可惜的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對了,剛才顧應樓不是給你打了電話嗎?”

張鵬忍不住猜測,“他應該是擔心你這麼晚還沒回家吧,你說他會不會來接我們啊?”

“……”

懷酒用看智障的目光望著他,“你都不指望拖車來找我們,還敢做夢顧應樓過來接?”

張鵬:“……”

對哦。

看他一副大受打擊的蠢樣,懷酒也不忍心過分苛責了,安慰道,“睡吧,夢裡有顧應樓。”

張鵬:“……”

懷酒歎了口氣,把車窗也反鎖好,好在車內開了冷氣,沒那麼頭暈想吐了。

夜色如墨,滿天都是細碎的小星星,宛若仙度瑞拉公主裙上的萬千碎鑽,鋪在藍黑色的夜空中。

雲層飄過,籠罩了一層朦朧的紗,把一切都模糊了許多。

他都好久沒看到過星星這麼多的天空了。

自從高中負債後,他們家不得已賣掉了原來住的房子,搬到了一棟

胡同巷子裡。

左鄰是殺豬戶,右鄰做鋼板切割,每次他下班回到家,走過下水道汙臟的小巷子,總能聞到一陣豬肉的油膩腥味,也總能聽到一陣刺耳的滋滋聲,伴隨著無數濺躍出來的火星,送他踏上布滿灰塵的青石台階。

那條小小的巷子,不高不矮地聳起,像是兩道銅牆鐵壁,將他的世界牢牢箍在那一片小小的領域。

抬頭是煙灰塵雨,低頭是柴米油鹽,少年人曾經的靈動氣息,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被一點點磨削,最後被削成了一個渾圓的、沒有任何棱角的人。

懷酒微微垂下眼瞼,他看見昏暗的車窗上有一個小黑點,伸出指尖去擦,還沒碰到玻璃,那小黑點忽然展開小翅,悄無聲息地飛走了。

原來是一隻小飛蟲。

懷酒剛要把手縮回去,車窗外忽然出現一隻乾淨整潔的手,指骨分明,優雅地落了下來,敲了兩聲玻璃窗。

他微微一怔,歪頭看去,站在車外的人眉眼異常熟悉,冷冷淡淡地望著他。

“……顧、顧應樓?”

懷酒嚇了一大跳,他內心深處總覺得對方並不是會為他這點小事來回奔波的人。

所以當不可能的事情發生時,他懵得反應不過來,拉了三次車門都打不開。最後連張鵬都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懷酒才突然醒悟,打開車門鎖,慌張地走了下去。

夜風輕輕拂過,一輛柯尼塞格安安靜靜地趴在法拉利的身後,駕駛位上還坐著王叔叔,朝懷酒搖了搖手。

懷酒看看顧應樓,又看看車,差點咬了舌頭,“你、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

顧應樓難得換了一身常服,v領襯衫隱約露出兩抹鎖骨,深藍色的牛仔褲剪裁剛好,襯得他的腿更加修長,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然而他的表情還是冷冷的,“作業做完了?昨天的錯題訂正了?BBC聽寫爛得我批改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完形填空二十個能錯六個。”

“就這麼點成績,你還好意思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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