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政站起來,身體靠在她身上,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
又大又重的壓著她,輕聲說:“我腳崴了,好疼。”
沈容轉頭衝掌櫃的喊:“掌櫃,你家東家腳崴了,快過來看看。”
沈容聽見耳邊傳來磨牙的聲音。
封政鬆開她,腳下生風地上樓,完全看不出崴腳的樣子。
他咬牙切齒地嘀咕:
“老雞.婆竟敢騙我!不是說女人看見彆人受傷都會動惻隱之心的嘛!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沈容聽不清他嘀咕什麼,有點迷惑。
這個酒樓老板,奇奇怪怪的。
……
玩家隻剩下四個人活著,六間客房足夠分。今晚便是每人一間房。
子時,打更的聲音響過,芙蓉又出現了。
今夜雨下得很大。
雨點劈裡啪啦砸在窗戶上,像豆子一樣響。風瘋狂地敲打窗戶,仿佛隨時能把窗戶破開。
房梁上滴答滴答的直漏水。
沈容護住一隻蠟燭,用破布堵了門縫,心裡依舊忐忑。
“陳郎,陳郎,我是芙蓉,你快開門呐。”
隔壁門口響起芙蓉的聲音。
沈容卻敏銳地嗅到,自己房間內有了一股腐臭味。
她手握燭盞靠近房門,用腳踢開堵門的布,發現黑紅的液體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滲了進來。
門栓上的黃符像是即將破碎。
“陳郎!陳郎!……陳廣年!”
隔壁芙蓉的嗓音越發高亢激烈,像是垂死的野獸在嘶吼。
沈容站在門邊,能聽到隔壁的房門哐啷哐啷的,仿佛隨時要被被敲壞。
她這間屋子的房門亦是不停地顫抖。
“啊!!!”
芙蓉突然發出一聲尖細到差點震破人耳膜的叫喊。
沈容立即捂住耳朵,隱約聽見隔壁房門被倉促間打開的聲音。
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緊接著響起斧子砍木頭的聲音。
外麵尚芷錯愕大罵:“肖振峰,你他.媽瘋了吧!”
逃跑的腳步聲變得雜亂。
沈容意識到,肖振峰好像把尚芷拖下水了。
“陳郎,陳郎!你為什麼要砍我,為什麼不理我!你身邊的女人是誰!是誰!是吳姐姐嗎?”
芙蓉在淒厲地呼喚。
“他媽.的,要死一起死啊!都已經分房了,鬼知道這女鬼今晚竟然能破門啊!”
他話音剛落,沈容的門就被一斧子砍破了。
沈容也算明白為什麼尚芷在房間裡呆不下去了。
這門被砍破,要是不往外跑,就隻能被芙蓉堵在房間裡。
沈容立刻推開門衝了出去,一轉頭,看到了芙蓉的樣貌。
她赤著腳,小腹微凸,脖子上有一條紫黑色上吊痕跡。穿了一身和小冊子上一樣的芙蓉旗袍,隻是粉芙蓉已被血漬染成黑紅。旗袍叉開到大腿,黑紅的血纏繞在她腿上往下流,蜿蜒了一地。
長發散亂地覆在她臉上,她撕裂的嘴唇裡塞滿了被拉長的舌頭,皮膚皸裂像是乾旱的大地,一雙血目紅到發黑,汩汩血淚弄花了她本就糊了滿臉的妝容。
沈容調頭就跟著肖振峰跑,尚芷亦是如此。
“啊啊啊啊!!鬼啊!!!”
被肖振峰砸壞了門而跑出來的左藍尖聲驚叫,也加入了逃跑的隊伍。
肖振峰歇斯底裡喊道:“你們跟著我乾嘛!分開逃啊!”
尚芷恨道:“是你害我們不得不逃,要是芙蓉追上來了,我就拿你去喂芙蓉!”
沈容:“省點力氣,她要追上來了!”
芙蓉本是在走,見和沈容等人的距離逐漸拉開,她竟加快了腳步。
“陳郎,陳郎!陳廣年!”
“你為什麼這般躲著我,為什麼!你身邊的人是誰?你又愛上彆人了?你這樣對得起吳姐姐,對得起我嗎!”
“陳!廣!年!”
芙蓉的聲音越發撕裂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含了血嘶吼出的。
肖振峰大哭:“我不是陳廣年,你彆追我啊!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沈容喝道:“彆喊了,你越喊越會刺.激她。”
主要是喊得人心煩意亂,都快跑暈了。
四人不敢大晚上的跑出去,就隻能在酒樓裡繞著圈子跑。
“這跑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左藍哭道,“你們不是A級嗎?快想辦法啊!”
尚芷看向肖振峰:“你惹的事!”
肖振峰哭得淒慘:“我,我是騙你們的,我其實是D級嗚嗚嗚……翻牌獎勵拿到的是那個手表,已經當給老板了。”
“我是入贅的,好不容易才攢夠報名錢,平時沒什麼機會戴名牌。”
翻牌獎勵是什麼?
沈容心裡疑問更多,暫且壓下,鄙夷道:“你這樣的軟飯男,竟然還想殺你老婆?”
肖振峰哭道:“彆說我了,彆說我了,想想看怎麼辦啊,我快跑不動了。”
“陳廣年,你就不敢回頭看我一眼嗎!”
芙蓉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後方死死地注視著沈容四人。
她腿上的黑血越發洶湧,如同活物般極速流淌而來。
尚芷也難以啟齒地道:“我是B級,翻牌獎勵是力量點數加三。”
“艸!”左藍氣極,罵了句臟話,“說謊話有意思嗎?都已經過了初期選拔,難道還不知道這遊戲的規矩?”
沈容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
她保持沉默,思考著該怎麼應對。
“陳廣年,你對不起吳姐姐,對不起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芙蓉像是壞了的機器般開始重複“恨”這個字,怨憤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們一行人生吞活剝。
沈容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想辦法拖住她!我有個方法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