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紅的回憶2.6(1 / 2)

沈容本來想等“王小姐”答應後再回去拿衣服。

直接拿衣服過來,總有“我衣服都拿來了,你好意思拒絕我嗎”這種道德綁架的意思。

聽王小姐這麼說,她便不客氣,直接進屋:“謝謝!我記得我上次內.衣也是放在這兒洗的……內衣應該沒洗壞吧?”

這樣就省得她跑回去拿內衣了。

封政目光漂移不定:“啊……那個……壞了!但是我這兒有新的,你先去洗,我去拿新衣服給你。”

說罷,不等沈容回答,他就提著斧子進了房間。

沈容昨晚太累了,也沒休息夠,沒顧上封政異常的表現,找到浴室,衝洗了一下浴缸。一邊在浴缸裡放熱水,一邊脫.衣服,衝洗掉身上和頭發上的血跡。

熱水放滿浴缸。

她全身泡進熱水裡,舒服地呼出口氣。

身上的縫合線全然消除的刹那,沈容的腦海中再次冒出提示:

【已完成複仇,成功複活。】

【殘缺的複仇者提升至lv.2】

【覺醒——海幽種的觸須】

這玩意兒竟然會升級!

而且還覺醒了新玩意兒!

怎麼升級的?是不是每成功複仇一次就能升級一次?

海幽種的觸須又是什麼?

沈容正疑惑,腿邊突然感受到一種奇異的觸感。

軟軟的,滑滑的,細長……像是章魚觸手。這觸感來自於她垂在身側的手。

她抬起右手,就見右手食指竟然變成冰藍透明水母色的觸手狀,跟隨她的意誌左搖右擺,操作靈活。

這就是海幽種的觸須?有什麼用嗎?

她思考,腦海中卻沒有出現提示。

沈容嘗試變形。

觸須拉長,變得細如絲縷,聽從她的操控在空中飄浮。

嘗試變回來,觸須又變回正常手指的樣子。

沈容來回變幻,玩得不亦樂乎。

她計劃這觸須可以當繩子用。哪天想勒死誰,都不用額外帶繩子了。

盯著手指笑了下,沈容放下手指,一抬眼,卻見雪白的浴室變得如同慘案現場。

瓷磚和天花板上到處是噴濺的血跡,牆縫間滿是往下滴落的血。角落裡堆放著一堆肉塊,肉塊最頂上是一顆小小的被發絲包裹著的頭顱。

浴室燈光忽明忽暗,包裹她身體的熱水變成了濃稠的血漿,正咕嚕咕嚕冒泡泡。

沈容感到指縫間有軟軟的東西。她從“水”中抬起左手,就見浸泡在“水”裡的皮膚全部掛上了血跡,一串腸子纏在她手上,這便是那柔軟觸感的來源

她嫌惡地扔掉腸子,站起身,打開花灑。

花灑噴下的水也成了濃稠的紅色漿體,艱難地從花灑孔裡啪嗒啪嗒往下滴。

沈容擰了擰眉,對角落的頭顱道:“小蘭,是你嗎?”

小小的頭顱動了動,黑發如同活物般往後撤,露出一張小女孩的臉。

她沒了一隻眼,用僅剩的眼睛死死盯著沈容。

沈容與她對視。

忽的,小蘭露出一個嘴角裂開到耳根的笑:“你不怕鬼嗎?”

自從手撕女鬼,外加昨晚跟豬頭鬼一起玩過遊戲,沈容對可以說話的鬼的恐懼幾乎已經全沒了。

她搓了搓手,總覺得腸子上的油膩感殘留在了指間,指了指被她扔出去的腸子:“那是你的腸子嗎?你看上去還挺瘦的,腸子上的油怎麼那麼多?”

小蘭:“……”

她眨眼間閃現在沈容麵前,幾乎與沈容鼻尖貼著鼻尖:“你不怕鬼,真有意思。”

“我昨晚才跟鬼玩過遊戲,我覺得……鬼也不全是不能溝通的。”

沈容坐在浴缸邊,像對待自己教導的那些小朋友一樣,尊重而又溫柔地問小蘭:“你總出現在我麵前,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小蘭盯著她看了半晌,嘴巴恢複正常,低垂眼簾轉頭飄走:“不要加入玉陀門,不要跟錢奶奶來往,不要再吃錢奶奶的東西……他們不好……不好……”

“等等。”沈容右手食指幻化成觸須,延展成線往前一甩勾住小蘭。

滋滋滋——觸須碰到小蘭頭顱的瞬間,發出像油煎肉一樣的聲音。

小蘭爆發出淒厲慘叫。

沈容震驚之餘連忙收了觸須,捧住小蘭痛得滾到地上的頭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你沒事吧。”

小蘭紅了眼眶,終究還是個孩子,哇的大哭起來,沒了眼球的眼眶不斷流出黑紅色血水。

沈容哄道:“彆哭彆哭,我跟你道歉。我不知道會這樣。”

心中驚歎:海幽種的觸須對鬼竟然有這種效果,那她以後豈不是可以鞭打鬼?

沈容暗自興奮。

小蘭哇哇地哭,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但她終究是鬼,哭夠了,憤怒地瞪著沈容飛了出去,消失不見。

留下小孩子特有的尖細聲音在浴室回響:“你有這本事,去打壞人啊!”

打壞人?

浴室恢複正常,浴缸的水重回清澈。但沈容身上和頭發上沾染的血跡仍在。

她又衝了個澡,躺回浴缸。

剛躺下,小蘭的頭又出現在她眼前。

這次浴室沒有變化。

小蘭臉上有一圈像是被燒焦的細痕,這是觸須在她臉上留下的。

她扁著嘴道:“你弄傷我了,要給我燒香燒紙錢!”

沈容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好啊。就……錢奶奶供奉玉陀觀音那種香怎麼樣?我去問她要。”

“不要不要!”小蘭一臉惡心地拒絕:“我不要那種香!我不要!”

“那種香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除了聞著怪了一點,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

小蘭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我要正常的香……再……再給我買兩條好看的裙子!你給我媽媽錢,讓她去買。”

沈容聽這番話,困惑道:“為什麼都要你媽媽去買?你不怕辛苦她嗎?”

小蘭囁嚅了兩句,沒發出聲音,嘴巴動作很小,也看不出口型。

沈容嚴肅起來,像個教導主任般:“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說,我永遠幫不了你。”

小蘭頭顱壓低,對沈容露出頭頂,哼了一聲:“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他已經盯上你們了……你們最好不要再吃錢奶奶的東西了。”

沈容邊思考邊說:“他?是梅任行嗎?錢奶奶和梅任行是一夥的,也是壞人嗎?需要我去打她嗎?”

小蘭低頭看著水麵,沉默。

沈容打趣道:“你怎麼一直盯著我身體看?雖然咱們都是女孩子,但是偷看女孩子洗澡可不是好習慣。”

“我沒有!”

“我沒有!”

兩聲否定同時響起。

一個出自小蘭,一個出自浴室門外的封政。

封政捧著衣服,白皙麵頰成了桃粉,嘴角卻揚著,眼裡滿是熱烈的情緒:“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

然後聽見沈容在說話,他就沒有進去打擾。

恰好她從浴缸裡走出來,恰好浴室的磨砂玻璃門映出了她的身軀。

一切都是恰好,他站在門外會看到,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不算是偷看!

沈容對小蘭小聲道:“你媽媽來了,想對我說什麼就趕緊說吧。”

小蘭嘴巴蠕動,糾結地道:“你……你彆問我了,你去問她呀……你又不是不認識她”

“她?她是誰?你媽媽嗎?”

“不是……她呀,就是她呀!”

小蘭說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