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被它觸須上的肢體包裹,那些斷手斷腿,一條條地貼在他身上,戳在他臉上,將他雪白的衣袍汙成斑駁的血色。
他此刻仿佛正擠在屍堆裡,拚命掙紮著想出來。
真理卻用一隻蒼白的斷手塞進他嘴裡,堵住了他的呼喊。
那蒼白的斷手在他嘴裡隨著他嘴巴的動作晃動,抖落碎肉和鮮血。
他麵泛青色,像是要吐出來了。
真理道:“你做主教,他就沒用了。”
說著,它便要殺了主教。
沈容止住真理:“既然從現在開始,我是主教,那這個老頭就交由我來處置好了。”
真理爽快地把主教丟到沈容的腳邊。
沈容看著真理蠕動回十字架上,問道:“你不給我控製教徒們的能力嗎?”
真理道:“你不是廢物,不用依賴我的能力。把我的能力分一部分出去,供人肆意妄為,我也是很累的。”
沈容看了眼趴在地上,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勢,瑟瑟發抖的老頭,對他諷刺笑道:“聽見沒有,你在真理眼裡就是個讓它感到疲憊的廢物。”
但她還是對真理道:“可是控製這麼多人和鬼不是容易的事,我需要你的幫助。等我完全適應了主教的身份,你可以把能力收回去。”
真理一言不發。
沈容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侵入了她的大腦,和她的思維並存。
她假裝下意識反抗,用自己的意識反侵入真理。
真理發出一聲短促的怒吼:“你在乾什麼!”
沈容佯裝慌亂道:“抱歉,我沒有被人侵入過大腦,下意識就想反抗了。算了,我還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治理教會吧,我實在是無法適應腦海中有彆人意識的感覺。”
真理不說話。
沈容感覺到它周身氣息陰冷,似乎對她很不滿。
不過沒關係,在反侵它意識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該怎麼拯救那些怨魂了。
它生氣就生氣咯,她才不管呢。
沈容披上屬於主教的純白外袍,將主教拖出教堂。
失去了真理的庇護,那些原本依附著老頭的鬼魂們都不再崇敬他。
但都意識到沈容的強大,開始畏懼起她來。
主教失魂落魄地低聲自言自語:“不是,我是掌控者,我是它們的創造者,是它們的主人啊……”
沈容無視教徒們異樣的目光,威懾那些鬼魂道:“現在不許做任何傷害這個老頭的事,他還有用。”
她直奔聖女和主教的住處而去。
把主教綁在他自己的房間後,去找了聖女。
聖女打開門,看見沈容,眼中閃過欣喜。
下一秒,沈容掐住了她,道:“抱歉,我需要你幫忙。”
因為她脖子上還裹著紗布,所以沈容避開了她的脖子,掐住了她的下顎。
聖女眉頭緊蹙,眼中瞬間充滿了暴戾陰狠。
沈容如今已知聖女不是人,自然對她充滿了防備。
見她如此,沈容渾身戒備,以防要跟她打起來。
聖女迅速出手。
沈容掐她下顎的手立時掐住了她的脖子。
聖女卻隻是一把扔掉沈容披在身上的主教外袍,絲毫不在意沈容此刻正威脅著她的生命。
她一臉委屈,語氣卻又像在哄人,道:“不要碰那些臭男人的東西,好不好?臟死了!”
這腦回路……
沈容:“抱歉,我誤會了。”
她鬆了手,手繼續掐住聖女的下顎,道:“我需要你……”
聖女抬手,指尖像撫摸似的輕觸沈容的手。
手背上酥酥麻麻的陌生感覺讓沈容頭皮發麻,話音戛然而止。
沈容想收回手。
可她還記得,聖女說過:威脅她,她就會幫忙辦事。
聖女的手輕輕握在她的手背上,熱切地道:“我也是……”
沈容:“什麼?”
聖女道:“我是說,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同意的。”
沈容:“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對付你媽媽,可以嗎?我知道這有點……”
聖女麵不改色,眸光溫柔若水地注視著沈容,毫不猶豫地道:“好啊。”
沈容:“你知道你媽媽是誰嗎?”
聖女笑盈盈地與她對視,像是要投身到她眼眸裡去似的,輕聲道:“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你說什麼都好,你說要我對付誰都行。”
沈容:“……”
她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還以為要跟聖女掰扯一會兒呢。
既然聖女這麼好說話,沈容也就不客氣了。
她握住聖女的手,道:“你媽媽是真理,你體內有它的力量。我需要你帶我進入它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有很多被它困在那裡的怨魂。”
“我需要把它們全部帶出來……但等它們全部出來之後,真理很有可能就會消失。”
這些,都是沈容反侵真理意識的時候發現的。
真理的意識裡,有對付它的方法。
那是它一直害怕透露的東西,因為時時刻刻惦記著,不知道隱藏,反而一下子就被沈容捕捉了。
沈容倉促間還看到真理的意識世界裡,有一個空間。
那空間裡滿是昏暗的血光,有一道狹窄悠長的走廊,走廊兩邊許許多多緊閉的房間。
沈容直覺,那些房間裡,就是被困住的怨魂們。
聖女垂眸看著自己與沈容握在一起的手,嘴角上揚:“那我要怎麼帶你進去呢?”
沈容:“我需要一點你的血。然後你去感受你媽媽的空間,帶我進去。”
聖女想了想,解下頸間的紗布,露出那一道道新鮮的血痕。
她恢複的太快了,為了留下這痕跡,她隻能閒著沒事的時候,就把傷口撕開。
所以傷,一直是新鮮的樣子。
沈容看到那鮮血淋漓的一圈傷痕,呼吸頓了一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傷的你?”
聖女道:“沒有誰呀,就是我不小心弄的。這裡的血,可以嗎?”
雖然傷口新鮮,但血已經快要凝固了。
沈容用手指在聖女頸間蹭了一下,沒蹭下血來。
聖女已經傷成這樣了,待會兒還要陪她去弑母。現在還要再割個傷口出來給她吸血的話,沈容都覺得這樣有點太過分了。
聖女發覺沈容沒弄下血來,正抬手準備把傷口撕開。
卻聽沈容猶豫地道:“你血乾了,我能不能舔一下?這樣你就不用再傷一次了。”